我也没想到我一句戏言,竟然这么快就应验了。
没了我爹,我和贾山在这地宫里只能自己胡乱摸索,当下也没得其他选择,便重新整理了下随身的布兜子,振作起精神,朝着那“仙福永享”的洞穴深处走了进去。
洞中看上去只是寻常溶洞,但是也能在一些边边角角上看出人工开凿过的痕迹,偶尔也能看到地上摔碎了一滩石头粉末,估摸着应该是刚刚白蟒经过时候撞下来碾碎的钟乳石。
“贾山哥,你咋就能通过那四个字,就断定这山里是地宫的?”
我实在是对这个问题有点好奇,贾山看上去也不像是个爱读书的样儿,之前更是个坚定的反封建迷信斗士,竟然能对这地宫构造提出这么坚定的意见,这很不寻常。
贾山背着小宝,笑道:“我不是看过地狱变相图么,那个图上,跟这里很像的那座山的这个位置上应该是一座古式古样的门楼子,边上就是刻着四个字,是‘酆都古城’,我刚才突然想到这一节,就寻思找找看能不能对上,结果还真成了,就是这字儿不一样,也没有成门楼子。我估计忠王的大巫师也看过地狱变相图,而且还照着在地下建造了这个地宫,那按照图上画的,过了那城门楼子没多远就是酆都鬼城了。”
我恍然,“哦,难怪你觉得这山里就是忠王地宫,敢情你是比对的画里的酆都鬼城啊。这忠王也真是奇怪,干嘛要建个地下鬼城来镇压陨石呢?”
“说不定他们认为这陨石是啥恶鬼,所以才要用阴曹地府把它关起来,毕竟可没听说进了地狱的鬼还能跑出来的。”贾山哈哈笑道,声音在山洞里嗡嗡地回响,震得他背上的小宝忽地咯咯咯笑出了声。
吓了我和贾山一跳。
这小宝也是古怪,自从重新回到我们身边就几乎没有出过声,表情也始终是平静得吓人,这还是第一次打破这一层平静。
贾山这可乐坏了,本心里他还是期望小宝做一个普通孩子,健健康康地长大,接回小宝之后见他始终对外界刺激没有反应还不免有点担心,这一下见他总算有了点正常孩子的样儿,真的是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。
“好小子,你可总算是出声儿了,这回你贾山哥哥可再不怕你不正常了。”贾山嘴里逗了几句小宝,又对我道:“咱们只要能出去,以后可再不往地下走了,这可太吓人了,一个不小心连命都没了。”
我也一下想到了这一路上的经历,忍不住打了个冷颤,连连点头,“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,不会再有一条白蟒让咱们搭车,唉,希望忠王地宫里能有出去的路,咱们找到我爹,可赶紧离开这鬼地方。”
小宝在贾山背上也哦哦地拍了拍小手,哈哈笑个没完。
难得这段路上没有什么危险,我俩倒也没管他,我甚至还围在贾山周围扮鬼脸逗他开心,可没想到他笑了一会儿,竟忽地笑意一敛,脑袋一下扭过去朝贾山前头张望,任凭我怎么逗都不再理我了。
我一愣,顿时意识到不对,赶紧拉了一把贾山。
小宝本体可是鬼王,只不过被我爹给封印了,才重新变成这小娃娃模样,以他鬼王的本事,对外界环境最是敏感,一定是前头有什么东西才会让他这样。
我和贾山心里提起一万个小心,关了手电筒,身子贴上洞壁往前挪。
这么走了没多远,忽地开始有风吹在脸上,这风细如棉丝拂面,温度却极低,吹得我脸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,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可是却又说不出来。
贾山在我前头,却忽地开口道;“这味儿咋这么熟呢?”
我一拍脑门,心道这不是巧了么,“贾山哥,这是白蟒身上的蛇腥味儿,可是好像还有些血腥气。”
贾山啧啧两声,懊恼道:“怎么把这茬儿忘了,那个白蟒受伤了啊,这地宫里各种妖物极多,蛇虫鼠蚁都和外头长得不一样,闻到白蟒身上的血腥味儿还能忍住?说不定这地宫里现在就在干仗呢。”
“那咱俩这不是撞枪口上了?”我心里一阵哀嚎,心道这前有凶险,后是绝路,难道真是老天亡我俩?
这功夫我俩已经到了通道尽头,前头豁然开朗,竟然是一个高大无比的溶洞,看上去似乎比前头镇压犬妖的地宫还要空旷数倍,这样大的一个地下空间之中,竟然上下皆空,宛如一个漆黑的地下空洞。
这整座山里头竟然是空的!
贾山把手电打开,沿着脚下的地面照过去,我俩这才发现地面沿着山壁一圈一圈地朝下蔓延开去,形成一条宽约五米的悬空石桥。
我眼角忍不住跳了跳。
“这咋看也不像酆都鬼城啊?也不像啥地宫正殿,这都还没有镇压犬妖那个地宫气派呢。”我伸长脖子往下张望一圈,不禁撇嘴嘟囔。
贾山也是纳闷,侧耳听了一阵,扭头对我道:“这底下好像通着刚才外头那条地下河,说不定这条道能直达水边,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,万一能看见我叔……”
“走!”一提我爹我什么顾忌就都没了,狠狠深吸一口气,迈步就出了洞口,踏上了石头环山道。
贾山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想伸手拉住我,可这一把却拉了个空,他急得张嘴喊了我一声,一步就要追上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