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山东坟给老黄皮子的姑娘接生,被老黄皮子送了一张红纸,这红纸如今成了我胸口上的五个金字,这事儿始终是哽在我心口的一个结。
我始终想不明白这老黄皮子是什么用意,如果真是为了保护我,可后面几次遇险这五个金字却都没有什么反应,就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纹身,再无其他作用。
可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,当初对付两道鬼气的时候那一幕还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,绝对不是一场白日梦。
难道是因为红纸被水化了,空余金字,发挥不出力量了?
我自己胡乱猜测着,却也没有什么头绪。
我们三个在原地稍作了修整,也不敢在这里多呆,恢复了点力气便收拾好东西进了通道。
这通道幽静绵长,脚步踩在地砖上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,让我和贾山啧啧称奇。
爹摸了摸两侧的石壁,点点头解释道:“这跟此处的地下山体有关,这里以前应该被火山活动影响过,整个通道都是火山岩浆凝结成的中空结构,在特殊的环境作用下,石头呈现出蜂窝结构,可以最大限度地吸收声音,所以才有这样的奇景。”
“这大巫师可真会琢磨,地宫是用天然溶洞改造的,这通道是用火山岩装修的,敢情这地下啥样被他摸得一清二楚,全都捡的现成儿的。”贾山哈哈笑着打趣。
爹却摇头道:“从这里的种种布置看来,忠王这个巫师可绝非等闲之辈,说不定还真有些本事。就凭他能洞悉这些山川地貌,又精准地挖掘出这里的种种布置,他就不是个凡人。”
“不是凡人,还能是个神仙不成?”贾山被我爹说得发愣,忍不住反驳。
爹点点头,忍不住笑了,“说不定真是个神仙,不然怎么能在这忠王冢的地宫里收集这么多妖物镇守地宫?又怎么能找到镜子这种宝物克制地宫里的妖物?这里头一环接一环,环环相扣,互相制衡,一般人可布置不出这样的大场面。”
“这巫师到底是什么人?真这么厉害,咋根本都没听说过啊?你看那啥诸葛亮啊刘伯温啊的,名传千古,这巫师的名字咋就没流传下来?”贾山不服气地道。
爹也皱眉不解,“这事儿也是古怪,自古有些道行在身的人都力求显达于世,要名扬四海千古留名,真正隐士的高人是少之又少,这巫师既然能在忠王手底下做事,一定也不是那种隐士,可咱们这里完全没听说过这人的事迹,也是匪夷所思。”
这事儿我们仨也没研究出个头绪,只是感觉这个巫师越发的神秘莫测,好像隐藏在一团云雾之中看着我们似地,他把我们的举动安排得明明白白,而我们却对他丝毫没有了解。
通道并不长,走了大概十分钟,眼见着就到头了,眼前的路出现了断崖式的分割,站在洞口处,能听到风声呼啸,又隐隐像是有水流湍急,在下方不知道多远处奔流而过。
爹走到边缘上一手扶住墙壁,另一只手举着手电筒朝四下照了一圈,手电光线所及,竟然是一个极深的地坑,看上去比刚刚的地宫还大还深,下头根本看不见底,顶上倒是触手可及的样子,洞中潮气扑脸,像是一个巨大的水洞。
贾山眼睛尖,手电一晃之下,猛地指着一个方向低声喊道:“那好像有啥东西!”
爹赶紧把手电照回去,只见洞顶凝水的反光之中,赫然倒挂着一个矮小的人影。
我吓了一跳,定睛细看,才看清那根本是一只巨大的动物,身子整个包裹在一层毛茸茸的皮革之中,只露出一个脑袋,脸上一对硕大凸起的眼睛,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凶悍的光芒来。
那竟是一只足有半人多高的巨大蝙蝠。
见我们用手电晃它,蝙蝠焦躁起来,朝着我们张开尖嘴,露出满口锋利的獠牙哈了几声,试图吓退我们。
爹的声音带着一点颤音,在我们耳边幽幽地飘过:“真是冤家路窄,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”
我还愣怔,贾山已经明白了,当即上前一步,攥紧拳头问道:“是鬼子蝠?”
虽然是问句,但是已经万分肯定了。
我头皮一阵发麻,心道糟糕糟糕,我居然把地宫里有这东西的事儿给忘了,也不知道张小宝怎么样了。
心里这么想着,我却一动也不敢动,生怕惊动了鬼子蝠,惹出不必要的麻烦。
贾山却双目通红,掏出铲子就要抡出去跟鬼子蝠拼了,幸好爹一把将他拽了回来,“你疯了?知不知道这东西都是成群结队地活动?咱们上次见到的那一只只不过是专门来找金瓜盅的哨兵,这一只也只不过是哨兵,你明白么?”
哨兵,就意味着它自己形单影只地挂在这里,只是为了放哨,在这个洞口放哨,是为了防止有什么动物从通道里进到水洞区域里来。
“因为这里正是它们的老巢,在山东坟的老巢?”我狠狠咽了一口唾沫,艰难地道。
爹点点头,脸上满是忧虑地道:“咱们要是贸然跟它发生冲突,只会引发警报,到时候根本不知道会有多少鬼子蝠从这水洞里跑出来阻击我们。”
贾山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壁上,恨声道:“难道就这么算了?小宝还生死未卜,从他被掳走到现在不知道过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