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东坟实在是一个太过于平淡无奇的地方。
几十年来,这里从未有人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,更别说活生生的尸体从坟堆里跑出来了。
起伏的坟头表面上风平浪静,像是绵延不绝的山地丘陵,谁又能想到,这里说不定早就酝酿着一场惊天的变数。
我随着高老道跳下盗洞的时候,心里还满是荒谬的感觉。
事情怎么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。
墓道很窄,最初竖直的一段还可以容纳两个人站立,可当盗洞变成横向纵深,高度充其量也就只有六十公分,我下盗洞的时候高老道已经没了影子,我听见横向的盗洞里传来他窸窸窣窣往前爬行的声音,不敢耽搁,也只能硬着头皮趴在地上往里爬。
盗洞里一片漆黑,我耳朵支棱着,不断判断着我和高老道之间的距离,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,这盗洞太长了,长得有些不可思议,我估摸着我已经爬了有半个小时,竟然还没有任何到头的意思。
“咱们到底爬进什么地方来了,怎么爬起来没头儿啊?”我忍不住低声朝前喊了一声高老道,试图让他给我答疑解惑。
听声音他是停下了,但是没有说话。我摸索着往前爬了一小段,很快就摸到了他的布鞋,这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,有一种找到了主心骨的感觉。
人在黑暗里呆久了,多少能看见点东西,我就模模糊糊地瞧见高老道在怀里摸了一阵,取出一个什么东西来,在手上鼓捣几下,那东西忽地亮了,吓了我一跳。
“手电筒都把你吓这样?胆子这么小以后可得多练练,说不定以后你也要跟这些牛鬼蛇神打交道,胆子小了可不行。”高老道呲着牙乐道。
我横他一眼,“有这么一回就够了,要不是外头下大雨,我早回家去了,才不会跟这些……打交道。”
我吞了吞口水,没敢把“牛鬼蛇神”这四个字说出口。
“我跟你说,你小子啊,就是干这个的这块料,没跑儿。”高老道故作高深地瞟了我一眼,才回答我之前的问题:“这盗洞不知道是谁挖的,要么是够专业,要么是走了狗屎运,其实也就前头几米是盗洞,后头这么长一截已经是墓道了。”
墓道?
我一愣,不敢相信我会在这地方听到的这个词,“墓道不是很大的坟才有么?”
高老道示意我摸一把旁边的洞壁,我把手掌按上去,顿时明白了——触手冰凉坚硬,甚至有一层黏滑的水汽,这是石头才有的质感。
“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儿建墓,这里明明是山穷水困之地,埋在这里子孙后代难出头不说,墓主的魂魄也只能被囚禁在这,根本不能顺利投胎转世,莫非点这个穴的人跟这家有仇?”
高老道碎碎叨叨地自言自语,手上却没停,我注意到他左手五根指头一直在不断地相互掐动,像是县里广场上一毛钱一次的算命瞎子。
发现我在看他,高老道也不避讳,皱眉道:“这条路就一条线,并没有岔道儿,按理说活尸也应该是从这条路上来的,我能感应到纸人的大概位置,不过它们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,真是古怪。”
“这底下不会还有活尸吧?”我一想到那些活尸恶心的样子,就忍不住肠胃翻腾。
高老道招手示意我跟上,“应该不会,别说活尸,出个活物都难,四壁全是石头砌成的,严丝合缝,蛇虫鼠蚁都钻不出个洞来,用个千八百年的都没问题,什么活物都不可能进来。”
好家伙,这不是比防空洞都结实?
我心里惊叹,手脚并用地跟着高老道又爬了一会儿,这才感觉身体周围豁然开朗,好像一下进入了一个空旷的空间。
说是空旷也只是相对于之前的甬道而言,实际上这地方高度也就是不到两米,勉强能让人站起来。
高老道用手电筒四下照了一圈,语气不怎么愉快,“得,这应该就是殉葬的地儿了。”
所谓殉葬,正常都是用殉葬坑,把人往里一丢,撒土回填,活生生把人垒在黄土层里,寓意死后也成为墓主的奴隶,服侍墓主的衣食住行。
这事儿我还是从县里说书的嘴里听说的,现在听高老道这么一说,顿时觉得有点扯淡,哪有殉葬用一间石头墓室的?
再说就算这墓主人有那个大病,非要用石头墓室当殉葬坑,那这屋里空荡荡一具骸骨都没有,它也不像个殉葬的样儿啊。
我不禁质疑了高老道的专业性。
高老道也没理我,在这空荡荡的石头屋子里四外瞅了一圈,很快就发现墙上似乎刻着什么壁画。
他走近墙壁,举着手电一一看去,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我平生第一次跑到人家墓里,不害怕也肝颤,当然得紧跟高老道的脚步,所以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墙上的壁画。
壁画一共有五幅。
第一幅上刻了一座宫殿,有一个特别描画成红色的人坐在正中间,周围围满了人,他们的中间是一个台子,台子上好像画了很多东西,不过年深日久,刻痕风化,已经看不清了;
第二幅上刻了一间屋子,描画成红色的人站在屋外一座台子上,屋子里整齐地站满了人;
第三幅上刻了一片开阔的土地,土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