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
医院,李无束躺在床上,一群医生围绕他转来转去。
胰腺癌光化疗是没有用的,需要以外科手术为主,放疗,化疗,一系列的综合治疗。
等一切结束,李严等在手术室外,主治医生对着过道:“谁是李无束的家属。”
李严道:“刘大夫我是,我家孩子怎么样了。”蒋柔带着担忧的凑上来。
刘大夫道:“我们尽力了,但是现在晚了,即便用上最好的医疗资源,也只是让他多活两天而已,节哀。”
主治医生走了,蒋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,李严控制不住的肩膀颤抖了起来,他的眼睛很红。
“谁是李无束的家人!”一个护士走来。
李严声音沙哑的道:“我是!”
护士对于这样的场景见的太多了,她拿出一个单子,道:“填下这个吧。”
李严上去一看,是承诺单。这个单子作用就是怕医院里死了人,然后患者家属闹事,而专门制作的。
大概就是承诺死了,跟医院没有关系。
李无束只有两天可活,所以必须要填承诺单。
李无束被搬到了重症室,而李无束整天盯着天花板发呆,除了疼了吃药,就是思考人为了什么活着。
以前学习忙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,也不屑想这个问题,对于这个问题也觉得幼稚。
但是现在空闲了,他却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这个问题,而且一根筋的想要想明白。
可人为什么活着,每个人的遭遇不同,每一个人都一个不相同的答案,根本就没有办法统一,然后找到一个正确的答案。
不相同,没办法统一,那也就意味着“人为什么活着”,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。
天黑了,没有一个人来看李无束。
时不时还能听见,旁边病床的说话声。
“安心养病,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嗯!我感觉,我这几天好多了。”
听见旁边的人说话,李无束明白,是因为今天是春秋节,所以家人才来探望。
不然以往是不可能来探望,往常病人家属,是在凑治疗费的路上,毕竟重症病房的医疗费非常贵。
而李无束这里,一片的清冷。
这是因为李严蒋柔夫妻二人,对于李无束回国的消息,没有给的亲戚朋友说,也没有给李无束的朋友说过。
到了晚上母亲送来熬的烫,然后给他说,今天是春秋节,为了熬这碗汤,他跑了三十几个地方,找了将近一百多种菜。
李无束知道母亲这样做,是因为这些年,他为了学习,没有吃过多少好吃的。
当下流行的美食,更是不曾尝过。
以前他要求母亲做火锅,做螺蛳粉,做麻辣烫……母亲都已不健康为由,不做,后来去了国外就直接吃不上了。
李无束道:“妈!”
李无束提醒的话还没有说出来,旁边的护士就喊道:“喂!胰腺癌不能吃这么稠的东西。”
蒋柔只能眼巴巴的收了回去,护士要喂给李无束准备好的食物,蒋柔不让,李严过来拦住蒋柔道:“不要闹。”
而蒋柔道:“我要给浆桨亲自做。”
说完让李严看着,别让护士喂,他则风风火火的走了。
李严只能无奈的挡在护士身前,护士只能去喂其它病人。
没过多久,蒋柔带着饭来了,一碗如水一样的清汤,调料都不敢多放。
李无束吃了东西,吃了药,便睡下来。
第二天,他的症状严重了,全身动起来非常的吃力,比起昨天更吃力,而且每动一下,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。
这情况比下飞机的时候还严重,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。
昨天就是伴随着阵疼。
这也是为什么,本来爱看书的他,没有看书,而是去想那个突然出现的问题。
爱看电影,克制着不去看,现在想看也没有机会看了。
很快到了晚上,今天除了父母依旧没有一个人来看望他。
虽然疼痛让他感觉度日如年,但很快,这第三天就到了。
今天他整个除了眼珠,什么都动不了。
天快黑了,他感觉身体周围在变冷,而他的身体不停的哆嗦,他看见大颗大颗的眼泪,从母亲的眼角滑落。
看见父亲悲伤的背过头,不敢看他。但是那背影却突然佝偻了。
看着看着,李无束眼睛还睁着,瞳孔却涣散,人已经失去了意识。
(燕京房子不便宜,清華旁边,是有名的学区房,最起码上千万。目测主人公家里资产有接近上亿。是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家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