坤,乾隆嘉庆时期的画家,又叫……对了,又叫雪屏,极擅长山水画,笔法随意潇洒,其画作皆能成佳作。”
“而且秦老师,您发现没有,还有很重要的一点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翟大坤的这一笔草书很见功底。”
“噢?”
秦兴贤看到画作右上角的题字,果然眼前一亮,又是一阵点头。
“确实,这草书似乎有一些王羲之的味道……”
“不仅如此,秦老师,翟大坤这笔法,还有唐朝孙过庭的神韵。”
秦兴贤一边观察着那份草书,一边摸了摸白胡子,不禁点了点头。
苏童看了罗宇洋一眼,心想能跟秦兴贤聊上书法,还能让他点头的人,可真不多见。
站在一边负手而立的赵希望更是有些目瞪口呆,这叫罗宇洋的家伙不仅饭做得好吃,连品画都是一把好手,也不知道这脑袋是怎么长的。
秦兴贤毕竟是表画师,见到好画也是非常喜欢。
“这幅画真的不错,笔道虽然粗壮了一点,但每一道运笔,还是有金石的味道。”
罗宇洋说:“秦老师,你看这幅画像不像是沉舟的风格。”
“嗯,还真是有点那个意思,这个翟大坤不愧是明代着名的山水画家,可惜留下的真迹遗作太少了。”
秦兴贤又点了点罗宇洋:“不过你这孩子还是挺厉害的,没想到苏学林那老家伙调教得这么好,不像我这蠢徒弟!”
品完了画,秦兴贤兴致大好,便换上工作装。
屋子一侧有一个老式的木质盆架,盆架上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铜盆。
罗宇洋随意地看了一下,从铜盆上面的纹饰来看,其价值绝对可以达到六位数。
小赵很麻利地在里面倒了温水。
只见秦兴贤在铜盆里十分专注地洗着手,动作缓慢,还带着一些节奏,似乎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似的。
秦兴贤仔细将双手擦干,然后才走到工作台前,将整幅画小心翼翼地翻到背面朝上。
赵希望马上将棕刷递了过去。
罗宇洋虽然并不知道具体如何装表,但因为他本身就具有大师级的古玩知识,所以也大致了解基本的流程。
秦兴贤不愧装表界宗师级的人物,光看那动作的精准程度,就知道出手不凡。
而且,秦兴贤装表的速度相当快,对原画作的损伤几乎是不存在的。
即便如此,初步的装表工作也进行了一整个晚上。
苏童没有走的意思,罗宇洋自然也就陪在那里。
第二天,天蒙蒙亮的时候,秦兴贤完成了装表,剩下的就是后续的晾干和裁剪了。
秦兴贤有几个保险柜,让苏童亲自将画放进去,然后设定好密码。
这样的话,避免画作出现问题,双方都说不清楚。
当然,秦兴贤作为名家肯定是不可能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的,但为了展现光明磊落的风范,他还是坚持这么做。
秦兴贤一边抽着烟,一边说:“小童,三天后来取。”
“好的,秦老师,谢谢。”
“对了,回头你最好把这小子也带上。”
秦兴贤口中的“那小子”自然指的是罗宇洋。
苏童看了看罗宇洋,抿嘴一笑:“我知道了。”
两人坐上了保时捷,苏童问:“你累不累?这算不算疲劳驾驶?”
罗宇洋澹澹笑着:“不算,你放心吧,我没那么娇气。”
说起来,苏童这姑娘也挺能熬夜的,现在还看着精神奕奕。
罗宇洋又说:“对了,以后你少熬夜,对身体不好。”
“我知道了,今天不是特殊情况嘛。”
苏童跟罗宇洋说话的口气,不知不觉间软了很多,丝毫感觉不到冷冰冰的味道了。
“送你去哪?”
“回学校吧。”
“学校?”
罗宇洋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,是指的帝都电影学院,罗宇洋曾经去过。
“你现在住学校寝室?”
苏童“嗯”了一声,也没多说话。
罗宇洋心里可惊讶的不行,他本以为像苏童这种条件,就算不在家里住,起码也应该住高级公寓之类的地方。
不过,回头想想也对,不管家世再好,家里再有钱,照样也得低调一些。
要不然,容易被人盯上。
帝都电影学院,罗宇洋当然驾轻就熟。
大清早,又没有堵车的问题,罗宇洋几脚油门便到了校门口。
“要不要我把你送到寝室楼底下?”
苏童笑了笑:“不用了,让人看到了会有麻烦。”
说着,苏童推门下车,朝罗宇洋摆摆手后,进了大学校园。
罗宇洋又开着车回到了大西洋新城的家里。
一进门,倒在床上就睡。
好在罗宇洋这身体是二十多岁,精力比较旺盛,熬夜的疲劳很快就调整过来了。
要是放在三十多岁,那至少也得两天才能缓过劲来。
半路上,车上的蓝牙电话响了,号码是帝都当地的座机号码。
罗宇洋按了接听键。
“喂,你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