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陈念的日子还比傅天河好过一些,毕竟姜叔虽然身体有很多问题,但文化水平很高,能从事一些文书工作,赚到的钱也会更多点。
说来也神奇,这样两个身世类似的人,竟然都是那种热情又开朗的性格。
短短数天,他们的足迹踏遍了8号信息处理区的每一条街道,从路人口中的只言片语,详细构建了区域内如今的状况。
有了艾布纳和伦德两个活生生的例子,月亮雨名声大噪,越来越多饱受着不公和压迫的人在网上发言。
最开始他们咒骂这些人模狗样、为富不仁的家伙,后来开始诉说自己身上曾遭遇过怎样的悲惨,希望月亮雨能够帮他们报仇。
陈词发现,这比他们自己选人方便多了。
他和傅天河就一起搜集这些消息,汇总之后再进行调查,选择合适的目标,最好是那些情节比较严重,具有代表性,又有点名气的,这样才能成为他们月亮雨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说不定等到以后,还可以开个邮箱,让大家进行投稿筛选,毕竟已经是新时代了,搞事情也得有点新意才行。
陈词甚至觉得入室抢劫还不够有创意,同样的手段来过两次,观众们应该也有点看腻了。
所以他又一次提出了让傅天河头皮发麻的计划。
两位强盗在深夜拜访了南筹银行的行长,伊曼纽尔。
这家私人银行以冷酷著称,一旦无法按时偿还贷款,抵押在其中的财产就将在第二天变为银行所有,没有任何延期或周转的余地。
然后银行会将财产拍卖。
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因为一些意外无法按期偿还贷款,就变成无家可归之人,为了生存下去只能去借高利贷,由此一步步走向无法自拔的深渊。
曾经的银行家就用相同的手段,得到了密西西比河流域成千上万的土地,如今,他们的衣钵被洛基山脉上三水的银行家们发扬光大。
傅天河脱下行长的睡衣,把光溜溜的伊曼纽尔背在身上,陈词的控制下行长呼呼大睡,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正在被转移至其他地方。
陈词和傅天河早在三天之前就事先踩点,找到了一条监控最为稀少的路。
其实陈词倒也不是很怕被监控看到,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必将被三水注意,说不定的水滴状摄像头就在角落里注视着他和傅天河呢。
他可能是世界上最有恃无恐的劫匪。
深夜,街上除了酒鬼和流浪汉鲜有其他人,精神力散布,覆盖住这片区域,让他们陷入毫无察觉的昏睡。
陈词推过水果店主放置在街角的推车,在一根笔直又高大的路灯旁停下,扶着傅天河踩上去。
灯光照亮了他们的身影,在斑驳的地面投下不断晃动的漆黑影子。
翌日六点多钟,逐渐开始有人走出家门,前去上班。
青年在自家楼下的早餐铺里买了个三明治,一边啃着一边怀揣着上坟般的心情走在路上。
这是他每天都要走过的路,穿过三四条小巷,以最近的路程到达街区。今天也是一样。
走到第二条小巷的临尽头,他猛然间发现远方高高的路灯上,正悬挂着什么东西。
那东西依靠着一根的细绳悬在半空中,如同一枚长椭圆形的茧,还在不断动弹着,似乎就要挣脱茧壳,粘腻潮湿地攀爬出来。
青年呆呆地顿在原地,他瞪大眼睛,就算已经到了清晨,地下城中也只有路灯提供着光亮,那个巨大的茧还在不断挣扎,甚至发出“救救我”的哀鸣——
等等。
救救我?
青年快步上前几步,他看得更清了,意识到根本就不是什么异形突变虫茧挂在了路灯上,而是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着吊在那里!
那人的嘴没被粘上,能够发出呼喊,然而这片区域只有工厂,他不知道喊了多久,连声音都格外嘶哑。
看到过来的青年,那人绝望的双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:
“救救我!那边的人,对,就是你!快救救我!”
但青年看到了他身上用白色油漆喷出的月亮雨图案。
青年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月亮雨可是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新闻,他们在抢劫了艾布纳和伦德两个富商后,就突然销声匿迹。
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它会什么时候再度出现,有不乐观的人甚至还说这段时间以来没动静,肯定是已经被抓住了。
而现在,月亮雨又出现了!
青年手忙脚乱地拿起终端,开启录像,这可是第一手的信息!肯定能给他涨很多粉!
况且这个人能被月亮雨,盯上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!我呸!
伊曼纽尔见这个人不但不赶紧救下自己,还开始录像,气地继续胡乱蹬腿。
然而他已经被挂了四五个小时,早就没多少力气了,只能任凭自己被前后左右地拍了个清清楚楚。
青年录完像,点击保存,然后发布到社交平台上,他还特意带了月亮雨的tag,静待涨粉。
见时间已经不早,快要到上班的时间了,青年赶紧继续啃着他还没吃完的三明治,往工厂里赶。
只留下绝望的银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