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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才没有资格流眼泪。
要哭也是被他平白无故贬低一通的沙弗莱在哭。
陈念深吸口气,与其在这里情绪崩溃,不如认真想想他究竟要怎么跟沙弗莱道歉。
沙弗莱会原谅他吗?两人之间能恢复到从前吗?这些陈念都不知道,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,为自己的过错。
偶尔侍女从走廊经过,看到陈念靠墙坐着,颇为惊讶,轻声问道:“殿下,您需要帮助吗?”
“我没事,”陈念勉强对她笑了下,“你去忙你的吧,不用管我。”
必须得好好哄哄沙弗莱,可哄人这件事对陈念来说是知识盲区。
之前从来都只有别人哄他,没有他哄别人的份儿,生气就生气呗,反正多的是人愿意舔他,换个就行了。
可是他现在沙弗莱的面都见不到,alpha肯定生气得恨不得让自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吧。
陈念满心忧伤,他又站起身敲了敲沙弗莱的房门,毫不意外没能收到任何回应。
他在房门外等了两个多小时。
夜渐渐深了,就连管家都闻讯赶来,担忧地询问是什么情况,陈念告诉他没关系,继续在外面等。
管家拿了件外套给陈念披上。
一直到晚上九点,陈念终于听到了些不同的动静。
他立刻抬起头,就看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,沙弗莱走了出来。
alpha穿戴整齐,手里拎着一口皮箱,看到正蹲在墙根处的陈念,动作轻不可察地顿了一瞬,旋即继续向外。
陈念赶忙起身,外套从肩头滑落,腿都有点麻了,他顾不得双腿的麻木疼痛,轻声问道:“你要去哪儿?”
“我们都好好冷静一段时间吧。”
沙弗莱的声音非常平静,但陈念看到他眼眶泛红,在不知道的地方曾有泪流出。
一瞬间所有的话都停在了唇边,陈念眼睁睁地看着沙弗莱同他擦身而过,却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般无法追赶。
他嘴唇动了动,望着alpha的背影,只能说出唯一的话语:“对不起。”
沙弗莱步调依旧,不知道有没有听见,他受伤的右腿还有点瘸。
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走廊尽头。
陈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房间的,他躺在卧室的床上,只觉格外疲惫,有什么东西把他从内到外地彻底抽干了,就连心底都一片荒芜。
他不想画画,不想玩游戏,不想说话,也不想看视频水论坛,思维静置,就这样脱力地瘫在床上,成为只会呼吸的机器。
过了许久,陈念才强打起精神,他拿过新终端,第一次拨通了那个唯一存着的号码。
半分钟之后通讯被接通。
“喂。”熟悉的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,“陈念?”
“嗯,是我。”
听到陈词的声音,陈念突然鼻子一酸。说来奇怪,他和陈词面对面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几个小时,两人重逢之后,最多就是用终端和日志进行交流,但在他面对无措情况之时,最先想到的却是陈词。
那边的声音有点吵闹,陈念听到陈词小声说了一句“我去接个电话”,很快背景音安静下来,他应该是到了外面。
陈词:“怎么突然打通讯来了?”
“我……我做错了一件事。”陈念用力吞咽了下,咽部传来生涩的疼痛,如同有把小刀在缓慢地割。
陈念将路恒过来找他之后的所有事情,都详尽地说给陈词,路恒设下老掉牙的陷阱,而他却被冲昏了头脑,说出那样的话。
陈念正讲着,就听陈词突然道:“别哭。”
别哭?可是他没有哭啊。
陈念抬起手,意外地在脸上抹到了细微湿润,陈词敏锐地发现了他声音里的哽咽。
明明是他伤害了沙弗莱,为什么却在委屈?他有什么好委屈的?
陈念用力闭了闭眼,几滴兜不住的泪落下来砸在衣服上,浸出一小片深色。
他平复心情,继续向陈词讲述。
说到最后陈念几次停下来,这是连他自己重新说出都觉得过分的话语,却被沙弗莱全都听见了。
陈词安静地听着,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。
说到沙弗莱出去住了,陈念深吸口气,道:“就是这样。”
陈词:“他生气了。”
陈念:“我知道。”陈词并不能理解感情,但也知道这是挺严肃的情况,现在陈念肯定六神无主,心慌意乱,才选择打电话给他。
弟弟肯定是想从他这里寻求一些帮助或者安慰的吧。
只是他也没什么经验,至于安慰,更是因为无法理解感情,怕会说错话,让陈念更加难受。
陈词:“介意我帮你问一下别人吗?”
“不介意。”
陈念听到那头陈词喊了傅天河的名字。
“怎么了?”属于另一人的声音传来,到了听筒附近。
陈词:“我有个朋友遇见了点感情方面的问题,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提建议,就想问问你。”
“感情方面的问题?”傅天河颇为惊讶,到底是什么朋友才会问九月感情方面的事啊,也难怪他给不出建议,“行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