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带路真的就只是单纯带路,关系好一点的朋友至少都会闲聊两句,不让气氛那么沉闷。
大皇子殿下却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。
陈念偷偷看他,沙弗莱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,连余光都不往这边瞟。
嚯。陈念悄悄地撇嘴,这就是哥哥和他未婚夫平时的相处模式吗,可真够有意思的。
他跟在沙弗莱身后,来到餐厅。
餐厅专门为他们准备,没有其他客人,沙弗莱走到靠窗的桌边,率先为陈念拉开椅子。
“谢谢。”陈念不客气地坐下,望向窗外,用餐时选在靠窗位置是陈词的习惯,如今也正合了陈念的意。
桌布柔软的刺绣蕾丝垂下,白瓷花瓶中『插』着刚刚采摘的鲜花,晚香玉娇嫩地绽放在枝头,纯白花瓣丰满层叠着,鹅黄的蕊隐藏在内里,散发着隐香。
陈念忍不住伸出手,触碰到微凉的花瓣,附着的『露』水沉甸甸滚下,浸湿了指尖。
餐厅在三楼,顺着窗外向下望去,宽敞整洁的街道一直延伸到远方,这里属于皇家居所,十分清净,到处都是被细致打理的绿『色』植被。
陈念只在废弃工程区才见过这么多的植物,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。
他尽可能表现得端着些,绷着一张脸,无论看到什么稀奇东西都毫不改『色』,努力让自己更像陈词。
只是那琥珀『色』眼瞳中的新奇掩不住地流『露』出来。
沙弗莱抬头想问陈念喝点什么,瞥见他望向窗外的模样,一怔。
阳光照进omega的眼睛,让瞳『色』透彻如某种玻璃珠,其中跃跃欲试的神『色』从来没有这样鲜活过。
沙弗莱到底没有出声打扰陈念,低声叫一旁的侍者上平日里最习惯喝的。
午饭很快被端上餐桌,陈念被香味吸引,不舍地收回目光。
“吃饭吧。”沙弗莱拿起刀叉,就像曾经无数次共同用餐时那样,他和陈词只需要各吃各的,把长辈的安排应付过去。
牛排肉质鲜嫩,一戳就能冒出汁水,陈念头一次吃这样高档的食物,用餐刀的手法不免笨拙。
他在休息室里吃了不少小点心,不算太饿,除了拿着刀叉和牛排斗智斗勇,忍不住想给自己再找点别的事情干。
比如说……
陈念眯了眯眼。
沙弗莱垂眸专心解决着午餐,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腿被碰了下。
他只当是陈词不小心踢到,向旁边挪了挪,甚至都没去抬眼看对面的情况。
然而没过几秒,他的脚被踩住了。
那通过鞋面传来的力道说轻不轻说重不重,更像是为了引得他注意。
沙弗莱拿刀叉的手一顿,下一刻,踩在鞋面上的脚松开,取而代之地碰上他脚踝。
沙弗莱不知道陈词是什么时候把鞋脱掉的。
光『裸』的脚在他脚踝处蹭了下,旋即灵巧地探进裤脚,顺着他的小腿向上。
一寸寸向上的挪动每一下都刺激着神经末梢,将皮肤柔软细腻的触感诚实地传入大脑。
动作被刻意拉长,像一条小蛇绵绵地将他缠绕。
碍于裤脚的限制,那只脚终于停止继续向上探寻,却不愿意放过他,摇晃似的轻轻磨蹭着。
这感觉实在太奇怪,无法忽视的触感迅速挤占整片意识,让其他所有都变得寡淡无味,就连食物都失去了吸引力。
沙弗莱终于忍不住抬起头,就见对面的少年正一手托着腮,另一只手把随意玩着餐刀,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反应。
沙弗莱:…………
面对alpha的视线,陈念没有丁点被抓包了的自觉,反而变本加厉地蹬了他两下。
大皇子殿下第一时间流『露』出的无措神情确实取悦到了陈念。
他将餐刀举到唇边,微微仰着头,『舔』舐掉刀面上残留的黑胡椒汁,汁水被舌尖卷着,抿入唇中。
沙弗莱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,他素来冷淡的未婚妻原来有着灵巧的舌尖和红润的唇。
隐隐的香气飘入鼻畔,如同某种花的香,却又如此神秘,转瞬便消失,让他无从确定究竟是什么味道。
四目相对,沙弗莱欲言又止了片刻,终是试探着问道:“不太舒服吗?”
陈词今天的表现实在古怪,沙弗莱想不出其他原因,毕竟今早掩护陈词溜走的时候还一切正常。
“有点。”陈念顺着他的话回答,想看沙弗莱究竟会作何反应。
陈念想法很简单,既然沙弗莱是个辜负了他哥的渣男,不如让他先探探情况。
陈念还从没见过哪个alpha能从他的手段里逃脱,现在他冒充着陈词,就更有理由同沙弗莱接触了。
——先『摸』清沙弗莱对陈词的态度,找到那个让大皇子挂念的小妖精。
他可以用点小手段,让沙弗莱重新认识究竟谁才是他应该关注的omega。
然后在alpha逐渐沦陷,无法自拔之时,将他狠狠地甩掉。
沙弗莱还不知道自己要经受怎样的命运,他叫来侍者拿走冰镇的柠檬茉莉茶,为陈念换上一杯温水,认真道:
“多喝热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