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白九早早就睡了。
怀里抱着黑猫,耳边能听到黑猫打呼噜的声响。
但导致白九半夜起床的并非猫的呼噜声,而是想起夜上厕所。
他起身,睁开眼,却发现不远处的木桌前有一个人影。
是二米,正点着蜡烛,似乎在写些什么。
“还不睡吗?”
白九下床,揉了揉眼。
“嗯!”
二米点头,微微一笑,道:
“写一点东西。”
白九没有多想,以为二米是在思考天亮了之后还要买些什么。
只当是对方在罗列清单。
相比较之下,自己要买的东西就比较简单了。
无非就是买些瓶装酒回去敷衍一下老鱼和老部下他们,仅此而已。
“早些睡啊~”
一边打着哈欠,一边朝着厕所走去。
等回来以后,便又上了床,很快进入梦乡。
听着身后白九的鼾声。
二米只是轻笑。
而后,看着面前的文字,最终揉成一团,打算重写。
是的,二米正在写信。
先前的这封信上面写了父母的死,现在他觉得这事还是不写为好。
这封信是写给奶奶的。
而之所以在这里写,是因为王都有寄信服务。
只要给钱,这个国家的大多数地方对方都能送去。
二米老早就想给奶奶写信了。
之前在鱼城就是这样。
可他不想麻烦兵营里的人为了自己的私事忙碌,所以只能作罢。
而现在好不容易来一趟王都,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。
在自己的印象中,奶奶是个很有文化的人。
小时候,她有一次收到了好朋友的来信。
当时开心的不行。
并总是有意无意像自己炫耀她识字的本事。
二米对文字的最初认知就是奶奶教的。
而后来又在鱼城学了不少。
现在总算可以写信了。
他思量再三,斟酌词句。
在揉了一个又一个纸团之后。
最终,总算是有了中心主旨。
缓缓下笔:
〔奶奶,见信好。
六年不见,甚是想念。
不知这些年您可好。
孙子未曾前来看你,实属抱歉……〕
文字写写画画。
记录着自己心声。
也曾试图把自己遭遇的不快写进去。
但最终还是放弃了。
信纸上全都是报喜不报忧。
这是为了防止老人家伤心。
——
第二天一大早,二米便出去买早餐了。
当时清晨六点半,天才蒙蒙亮。
除了摆摊的小贩,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。
二米按照昨天打听到的消息,找到了寄信部门。
这个部门比较特殊,因为经常半夜收到其他地方送来的信,所以一般是24小时营业。
而且这产业算是王都的国企贵族行业,所以收费也很高。
不过对于现在的二米来说,几十银币的费用已经算不得什么了。
因为光是在鱼城军营里待的这一年,就让他积攒了不少的积蓄。
—
怀着激动的心情,二米来到了华丽的〔送信馆〕大厅。
前台的女人见是个小孩,而且衣着普通,便皱着眉道:
“小朋友,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但二米转手便拿出了一个金币,道:
“我,我是替一位大人来送信的,他给我钱了。”
之所以这么说,是怕节外生枝。
以一个不存在大人的名义,可以让闻声者有所忌惮。
果不其然,闻声的前台态度好了些。
她微微一笑,道:
“这样啊?请问你要寄什么东西呢?”
“信,一封信。”
“地址在哪?”
前台说着,拿出了纸和笔。
“乌山,旧村,一个叫花衣的人。”
“乌山吗……没听说过的地方呢,不过我们的送信员应该知道。”
她说着,记录好地址,又道:
“对了,你那位大人给你户籍证明了吗?”
“户,户籍证明?”
二米一愣,这事他可是头次听说。
“是的,在我们这办理寄信服务,需要本地的户籍证明才行。
他没给你吗?”
“没,没有……”
“没事儿,你去找他拿一下就好,姐姐在这等你。”
于是乎,二米离开了。
有些垂头丧气。
他压根不是本地人,以前在王宫也就是个无名无分的消耗品,又怎么可能有王都的户籍?
而就在他一脸失落打算放弃,就此去买早餐时。
迎面突然走过来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。
“您好。”
是个男性,声音很年轻,有些沙哑和空洞。
白袍挡住了他的脸,所以看不清面容。
也不知是不是错觉,二米从对方的身上闻到了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