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枫逸狠狠地握紧手心里的电话,仿佛要捏碎。
王鸢反复说着,好像怕叶枫逸不信似的,连忙加了句:“这句话是真的!我发誓!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......”
王源在背后的另一句话叶枫逸已全然听不到。
他猛立起来,向门外走去。
何筱筱在化妆室听到动静后,便从屋里探出头来对着他大喊:“我们即将外出。您现在到哪里去?”
“有什么事一定要立刻出门!苏爷爷有事。”
叶枫逸边说边换鞋子,边说边没有回头,当最后一句话说完时,他整个人都已在外面。
何筱筱听到后草草收住脸,接过车钥匙追出。
“你的心情不好开不了车,我会把你送过来的!”
她说完,先是叶枫逸步步钻到奔驰中。
奔驰于云城街头。
何筱筱屡次提高车速,然而当他们赶去苏家门前时,这里已停放着很多车。
叶枫逸来苏家这么久了,扫了一眼,便已认出,这几辆车里的绝大部分,是之前苏家亲人开的。
心里猛地一沉。
王鸢很可能是真没有骗到过他。
他倒情愿自己上当。
还没等我把奔驰车停好,叶枫逸便拉着他这边的门跳下车来,猛地向苏家屋奔去。
苏家挺热闹。
尽管白布白幡都已经在慢慢布置,各方亲戚也齐聚一堂,但是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,热闹的简直就像是一个菜市场一样。
叶枫逸一进家门,又见一群远房亲戚蹲坐在门口划拳饮酒,显得没有悲伤之色。
他镇定地脸恶狠狠地盯着她们看,二话没说就径直走向主屋大堂。
主屋大堂内更是人声鼎沸。
然而并不像人们所想,大家都为苏老爷子离开人世伤心难过,倒是有很多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到一起,正有说有笑。
苏伯安带着几人站在门口的位置上,不知听着什么玩笑,直挺挺地笑着,嗓门很高。
这时他才抬眼看到进家门的叶枫逸狠狠地咽着笑,尽量使自己做着悲伤的样子,便悄悄地要躲到一旁。
“苏爷爷去哪儿了?”
叶枫逸怒目圆睁,苏伯安现场双腿无力。
“节哀痛,节哀痛.”
他的唇颤抖了一下,只说了这两个字。
还没等叶枫逸把事情的原委问清,只见王鸢走出众人。
和大多数人的情绪都不一样,王鸢的脸看起来明显刚刚哭过,她也没什么心情和其他人说话,走路的时候差点撞在了叶枫逸的身上。
叶枫逸拉着她离开。
“苏爷爷啊!”
叶枫逸只言片语,只字不提。
王源抬头一看,鼻子一抽,明白自己要问什么问题,径直用手指着身后。
“依然在家,躺着他床,一切都太突然了,想看他一眼,走了.”
说完她再哽咽。
叶枫逸心里完全冷却下来。
他把大厅里的人甩在身后,疾步走向苏家大厅的屋子。
刚走进大门,浓浓的檀香味便扑面而来。
老式红木立柱病床上,苏老爷子安静地躺在那里,平静得像在睡觉。
病床前,也有几位有些眼熟的人,边聊边抽。
“闪开,是谁叫你来这吸烟?”
叶枫逸刚刚见到了他们,直接冷不丁的质询。
几人抬眼一看,识破叶枫逸的身份后,接连冷笑。
“我以为这是什么人,什么事,那么多年不来苏家就变了天啊?废物女婿还会指手画脚?”
说话的男子,身材高大,五大三粗,是苏家亲属之一,叫苏海博,早年举家迁往外省,已有数年未归,叶枫逸最后一次见到他时,应是几位少年。
其交谈对象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苏山览。
话说二人名起文绉绉,实乃出手相当狠劲之主,长大后,一句话不出手,更是在未搬离前,欺压叶枫逸之主要目标。
“人家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,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,这个男孩真的有前途吗?”
苏山览讲话时语气戏谑,显然流露出揶揄之情。
两人一唱一和嘲讽叶枫逸,全然不顾叶枫逸面色已日渐丑陋。
“你两个都快够意思了。马上闭嘴!”
叶枫逸冷冷地提醒。
“敢叫我们闭上嘴吗?似乎这几年没有见过,您不仅老了,而且胆还胖了许多!”
苏海博就像一头受到挑衅的豪猪,浑身‘刺’竖起。
“这个孩子如果忘记了当年我们是如何给他上的一课的话,我们现在还不如让他长记性呢!”
苏山览亦不怀好意地怒视叶枫逸说。
叶枫逸不再言语。
他只冷冷地盯着它们看。
这目光,在苏家兄弟俩看来是不易被挑衅的。
他们顿时火上浇油。
两人互换目光后,苏海博抄起身边椅子朝叶枫逸头顶砸去。
这是一张旧红木椅,很重,然而在苏海博手里,完全像挥动一个塑料玩具那么放松,一手一挥,手臂肌肉隆起,重重向叶枫逸那边打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