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舒玄并不乐意多说,他只是回头,怔怔看着将领,说道:“辉将军,若将你们解散,我送你们出关,或是去边陲,隐姓埋名,当个普通人,可好?”
辉将军垂头苦笑:“楚将,我们离开这里,焉有活路……”
离开私兵的住所,沈筠曦的心一直沉甸甸的,她不太懂到底其中的缘由,想问,又不知如何问出口。
“他们原本是荣家军。”
荣家亦是武将,先祖与沈家先祖合称二将,敌军若听到二人的名声,无人不闻风丧胆。荣家军,怎么成了沈家的私兵?
“面上是逃兵,其实,是被荣家放弃的弃子。”楚舒玄说这些的时候,面上虽是淡漠,但他手心握得紧,几乎是咬牙切齿,“身为将军,懂的该是卫国兵法,而荣家却知衡权利弊,抵抗外敌也要与朝堂联系起来。这支军队,就成了弃子。”
寥寥数语,沈筠曦不算很懂,却也明白过来,荣家保卫的不是家国天下,而是荣家的声誉与战功。
“师父不忍将士们受辱,偷偷将他们藏匿在这里。这下面是我的庄子,上面有一座银矿,皆是我在处理,这才能隐藏这样久。”
许久,沈筠曦才试探的问:“那……皇上如此信任你,你缘何,不将此事告知皇上?”
楚舒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:“一朝天子一朝臣,我不能这样做。”
他不多解释,只拦腰将沈筠曦抱起来。这段路最难行,阵法玄妙,一不小心便会陷入危机。
沈筠曦惊慌的抱住他的脖子,这一次,跟在一旁的楚风,也没有笑。
楚风比楚舒玄小五岁,虽是自幼长大,到底隔了年岁,好多事情他知觉得并不算多。可他一直都知道,自己这位隔了一个辈分的“兄弟”承受得到底有多少。
这些事情,沈筠曦不理解,可她有些恍惚。她怎么会听信许宏河的话,以为靖王也是为了沈家的东西而来?
很显然,比起从未谋面的,名声不甚好的宁儿,那些私兵更信任靖王。虎符对于许宏河来说要紧,对于靖王来说,根本算不得什么。
楚舒玄像是能看懂沈筠曦的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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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微蹙眉说:“虎符丢失,或许是师父的意思,私兵留着总归有危险,原本虎符的存在,是为了让他们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。但师父不在,旁人……师父未必信得过。”
“祖父也不信任你吗?”
他抱着她,她就在他肩膀处。夏季衣衫单薄,她说话时喷出的气息绕在他脖颈处,痒痒的,似在撩拨他的心弦。
有那么一刻,他觉得自己忍不住。可足下不稳,险些跌倒,又让他冷静下来。
“比起师父,我更早的陷入囹圄。”
沈筠曦不懂楚舒玄的意思,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,似乎有无尽奇怪的地方。
比如祖父的死,母亲对他的恨,以及他与皇帝那奇怪的感情。
她很想问一问,但他抱着她稳步前行。
沈曼换血后的第三天就醒过来了,她知道当天发生的一切,也并没有很吃惊。只一直握著沈筠曦的手不肯放,她很虚弱,还不能说话。
不过沈筠曦看出来,她很开心,她眉眼里全都是笑。
“娘,别担心,你现在好了,我们一切,都好了。”
沈曼目光往窗外看去。
沈筠曦道:“顾三爷也无大碍,竹沥是个非常厉害的大夫。靖王殿下一直都在。”
她感受到母亲的手用力握了握,她明白过来,母亲是担心在京城的宁儿。
“娘您不必担心,靖王……都安排好了。”
哄著沈曼睡着,沈筠曦的心却久久平静不下来。靖王靖王,她开口提了那样多的靖王,可是娘真的放心靖王吗?
从许嫁开始,娘不放心,也该放心了。但祖父的死,永远是横在娘心中的心结。
她总觉得不太开心,总认为靖王娶她,不过是因为她是沈家女,或许里头,还带着靖王对祖父的歉疚。
而那根横在靖王与母亲心中的刺,又是什么样的?
走到院子里,沈筠曦打算去旁边的院子看看顾晋庭。从前如何,将来又如何,都不是重点,顾晋庭救了母亲,这才是最要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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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还没走到隔壁院子,就看到靖王走了过来。
楚舒玄与楚风一起走过来,看到沈筠曦的一刻,他目光缓和了:“你母亲可还好?”
“已经醒了,杜女医给她看过,只需要静养。”
“那,我们明天回京吧。”
沈筠曦吓一跳:“我们?可是宁儿那儿有事?”
“无事,只是我们该回京了。”
楚舒玄回头看了眼楚风,楚风自觉的扬手。
“舒玄,沈小姐,我刚刚想起来,我还有点事,先走了。”
楚舒玄三人,只有楚舒玄有职位。顾文渊与楚风,虽然都已过弱冠之年,但既未曾定亲,也不曾入朝为官。
他二人闲赋在家倒是正常,但楚舒玄呢?
到廊下坐了,楚舒玄才道:“许宏河的反应,比我想得要快。西山私兵的事情,皇上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那怎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