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玄帝龙目微眯,紧紧盯着眼前的黑衣王侯,同时视线又扫向桌上形形色色的虎符令牌。
这每一枚令牌,都象征着一位德高望重,战功卓著的大将。
碧色:京畿左骑将军,项元;紫金:京畿右军都统,李敖;深黄:龙神军副帅,童全
萧念河的面色不佳,须知他即位不久,忙于梳理朝政排除异己,都还未来得及笼络这些京畿将臣,因为自镇国公朱彻走后,京畿大军割据严重,都在争夺帅位。
这种情况反倒让萧念河不甚急迫,与其亲自册封引得他人不满,不若让这些老家伙内斗完后角逐出人选,届时再封王岂不是两全其美。
但看着眼前这些虎符,萧念河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,朱吾世竟然
“你这些日子不入宫,是又离京?”萧念河质问道。
朱吾世默然而立,将自己腰间的赤红令牌取下放在案上,两根手指并拢将之推出,与那些虎符并排而放,平静道:
“臣只是尽朱家使命,拱卫大渊,戍守京城,国不可一日无君,军不可一日无帅,望陛下明白。”
这些天,朱吾世确实没有呆在京城,命耿叔闭门谢客,独身与项鼎潜出了京城去到了城外一百里的京畿大营,在那里,项鼎的亲爹,左骑将军项元已经恭候多时。
在朱王刚战死那会,还有不少朱家羽翼存在,但随着军中夺权摆在了明面上,所有大小军士无一不被迫去站队。
只有项家的三万左骑兵始终坚等朱吾世即位,始终阻扰着其他将军的意图,所以在朱吾世从北海归来,似乎境界大涨的消息传开后,项元便传信项鼎暗告朱吾世立刻来到军帐,因为大战将起,帅位之争只在须臾之间。
若是新帝此时册封帅位,那么朱吾世再想封王恐怕又要苦等多年,而京畿军权更是难以执掌。
朱吾世本意如此,于是连夜来到军营。
见到朱吾世现身后,那些朱家老将震惊斐然,有人当场重新归顺朱家,更多的人则是不服,认为朱吾世和朱彻虽为父子,但年纪尚轻,难堪大任。
大渊军中以实力话,一场权臣与少主的比斗,就这么打响了。
“朱家的底蕴果然深厚,你初入一品就能让那些老东西服服帖帖,朕也不得不句佩服。”
萧念河五指交叉,面色复杂的看着朱吾世。
他仔细打量了一番,这个男人气息平稳,根本不像经历过数场大战之人,萧念河也修行,他自然明白其中缘由。
要么就是朱吾世胜不废吹灰之力,要么就是朱吾世展现的力量,让其他人生不起挑战之心,甘愿臣服。
无论何种,身前的令牌都表露的明明白白,朱吾世,就是京畿大军自己推选的那个人。
“朱吾世,你若称王,会阻桂王北上,是或不是。”
“是。”
“若朕不,你会怎样。”
朱吾世闭眼:“桂王有更大的职责,若干年后南方妖潮涌动生灵涂炭之际,陛下会后悔今日的决定。”
“”
“那北境大战,谁人前往助阵。”
“京畿大军苦战久矣,今有此战,龙神军当仁不让,臣愿亲自领兵,其威其势自不输给桂军,陛下尽可安心。”
萧念河闻言长叹了一口气,摇头道:“时间不等人,你虽能让诸将服气,又怎能保证自己领兵之能,毕竟你多年来都是在妖狩司修行。”
朱吾世沿着案几踱步,锐利的目光掠过青烟,慑人的同时带着一股迷人的自信,这般气质,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,都会为之倾倒。
“臣以为,北境必不可能在这个冬天动手。”
“虽然北境人耐寒善战,但大渊与北境交界处山峦叠嶂,恰恰是他们最不熟悉的山丘,骏马奔驰不疾,大雪之后可谓寸步难行,易守难功对我大渊有利。”
“他们散开战线,一是寻找能大举破境的地点,二是等候冷风而过后的夏树银草,让他们的巨兽能跨境有粮,臣以为,若北境真的要开战之心,必定要调查许久,从长计议,毕竟我大渊的国力无论如何都强过他们。”
朱吾世回首,竖起一根手指:
“只要晏行神主帐不动,未曾离开定仙山脚下,北境便不会真的开战,臣以为最快,他们会在后年春分进攻。”
“臣自幼饱读兵书,追随我父耳濡目染,一年光景,足以对京畿了如指掌。”
半晌后,萧念河慢慢地抬起手,残雪中他的手白皙冰凉,长袖将桌面上的令牌缓缓向怀中扒拉,没有任何言语,朱吾世却领会的向后退去。
对着这位新帝拱了拱手,朱吾世瞥了眼其身后的华美扇墙,那个空挡尤为显眼。
收回目光,朱吾世大步走出了御书房,屋外寒风飞雪,这是一年中最冷冽的时节,只有银树上的梅花分外鲜艳。
御书房前,金甲侍卫们目送黑衣远去的背影。
屋内,萧念河手里捻着那枚赤红的令牌,若有所思的抵着下颚,眉头紧锁。
他既然收下了这些虎符,也代表承认了朱吾世的身份,萧念河也明白,若要强行册封他人,忽视众望所归的朱吾世,京畿大军若乱,那可是天大的祸乱。
“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