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做了一个梦,梦里我在地上跪着,有人拿着棍子一下一下地抽着我,还狠狠地踹了几脚我的左胳膊。
猛地睁开眼睛。
左臂还是很痛,但已经被桌腿和衣服固定起来了,只是桌腿有些太长,影响我使用胳膊,我叹了口气,聊胜于无吧。
“你醒了?”小妙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,想起昏睡之前看到的那一幕,我看了看周围和她身后,没有什么可疑的黑影,暗暗松了一口气,大概是我看错了。
“你四处看什么呢?别看了,来看看这个。”小妙比起之前镇定很多,我有些奇怪她的改变。
小妙手里的是那张桌子被卸掉桌腿后的桌面,背面用指甲划出一些白痕,凑近了看是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迹,字体周围已经有些磨损了,加上指甲力度不均,屋子里黑,只有隐隐的一点光,看的不是很清楚,我手臂还是有些痛,集中不了精力,就直接让小妙转述了。
大概意思就是说,这个人原本是山下的猎户,这个屋子也只是他上山时暂时休息的地方,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,上山的路被封了,等到开春他上山来打猎,发现镇子里的人全部消失了,他十分害怕,但准备下山的时候,却发现天以不正常的速度黑了下来,而且下山的路已经没了,他无奈之下才躲到这屋子里。
屋子还算安全,但木屋里没有食物和水源,也并没有任何人来寻找他,天也一直不亮,他不得不想自己想办法离开这座山...
小妙说到这里,皱起了眉:“后面有一部分杂乱无序,我看不懂。”顿了顿,她继续说:“然后他说那些东西不会主动来这屋子,所以我们暂时安全,但是要回去必须找到往返的媒介。”
“还有一个词,在最后反复写了很多遍。”小妙努力分辨着:“好像是...安静?你再看看,不过真奇怪,现在居然还有猎人这个职业。”
我拿过来看了看,确实是安静,而且这两个字被指甲反复在木板上刻画,深度远远高于其他字,边缘有些发黑的痕迹,看来刻字的人太过用力,留下了血痕。
安静?
脑袋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,难道那东西的离开,和山上女孩突然的尖叫有关?
往返的媒介又是什么东西。
而且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,哪来的猎户,这古镇里的人莫非还真是古人不成?那我们几个又算怎么回事,回想起刚有意识的时候,看到的水泥路,私家车,还有我们几个的打扮,都证明了这不可能和猎人在一个时代。
但是...
这木头桌子只是普通的木头,也没有经过特殊的防腐处理,此地更位于山林之中,空气潮湿,如果已经过了几百年,这木头早就腐烂了,不可能还存在。
揉了揉太阳穴,再加上我现在还不知道我的来历,我只觉得身处一个巨大的谜团,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。
小妙看我不说话,也抱着膝盖蹲在旁边,语气低落:“早知道就不来了,是林宇非要来这里探险,说普通的地方不刺激,就得人迹罕至的地方才好玩。现在命都要搭进来了。林宇那个人又吊儿郎当的,不知道念念跟着他安不安全...呜呜...”小妙带上了哭腔。
我一边听一边思索着,林宇,大概是那个年轻男人的名字吧,这几个人是结伴来这里探险的,他们从小就认识,林宇拉走的那个女孩也是他的女朋友,叫迟念。
“他说网上的人说这的庙很灵,而且镇子里没什么人,建筑保存完好,是没有人,全是怪物,呜呜呜...这次我们四个人不是有去无回了吗。”小妙断断续续的开始讲他们的经历。
我翻了个白眼,这破地方就一条水泥路,连个柏油马路都没有,一看就没什么人来,活着不好吗,四个人非要来这深山老林里送死...
一个炸雷在我脑袋里响起。
四个?他们不是只有三个人吗。
我仔细地回忆了一开始的场景,因为对他们的脸没什么印象,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那里,我并没有特别地关注他们有几个人,车旁边是小妙,林宇...
等等,林宇旁边还有个穿着蓝色冲锋衣的年轻男子!
我皱起眉,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,我一直跟着他们,确信进入古镇之前他们都没有分散,我上台阶拉小妙的时候并没有注意他还在不在。
但是我们分散的时候,就只有我们四个人,这一点我可以确定。
我倒吸了一口凉气,有人几乎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,我此时有很多问题想问小妙,但是想到我说不了话,我闭上眼睛,呼出一口气,暗暗安慰自己:至少我不会因为尖叫吸引那怪物。
眼看着白妙哭的越来越惨,我有些担心会引来什么东西,抬起右手正准备拍拍她的后背,让她镇定一点,顺便尝试着询问一下那个失踪的蓝冲锋衣,手还没落下去,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,我动作一顿,暗道不好。
小妙停止了哭泣,僵硬地抬起头,身子开始不住地抖起来。
我屏住了呼吸,慢慢靠着门站起来,右手微微用力,抵住了门,心里七上八下的,莫非今天就是我们saygoodbye的日子?
小心翼翼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