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庸看着没死的婴儿,整个人都在颤抖,他死死的盯着孩子,一言不发。
他也有妻子,妻子也怀了身孕,他下不去手杀死孩子,也无法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当做什么妖怪,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荒谬至极。
冒着被杀头的风险,裴庸救了这个孩子,可他也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,搞不好会给裴家带来灭顶之灾。
于是裴庸将孩子放在了育婴堂。
育婴堂条件恶劣,像是这么大的婴儿根本活不下去,好在有裴庸暗地里的照顾,这个孩子才能顺利的活了下来。
裴庸每次去看他的时候,他都很高兴,还问了裴庸他的名字
名字……
姓燕是不可能的。
他从出生就承载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的恶意。
裴庸用怜悯又悲哀的眼神看着他,最后还是给他取了个名字:季寒。
四季皆寒。
燕镜宵的名字是大顺皇帝取的,他是世上最尊贵的太子,从小享受锦衣玉食,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,他就是什么都不做,也是未来的皇帝。
而季寒,要在地狱一般的育婴堂里艰难求生,吃不饱穿不暖,受尽苦楚,他没有未来,也没有希望,当年逃出育婴堂又因为生病被扔在荒郊野岭自生自灭。
当时他在想什么?
后来得知自己有个太子哥哥,自己是皇族的皇子之后,季寒又在想什么?
会不会不甘心,会不会想要的杀死这些带给他不幸的人?
陶真和裴湛拼凑出了大概的真相,裴庸当
时不是组织的人,偷偷接济季寒,后来裴湛被盯上,裴焕为了保护弟弟代替裴湛进了组织。
组织自然会调查他,然后就发现了裴庸寄养在育婴堂的孩子,居然和当今大顺的太子长的一模一样。
这肯定不是个巧合,于是顺藤摸瓜,他们知道了真相。
然后呢?
裴庸既然给了钱,这么多年一直在育婴堂打点,季寒不会被欺负,可他最后还是被欺辱,这其中是不是有组织的手笔?
之后,季寒和陆哥跑了,季寒生病被扔下,在他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,若是有人伸出援助之手救了他,那季寒一定会为了这个人,这个组织拼命。
操纵人心,步步为营,这才是这个邪教组织的可怕之处。
……
皇宫。
季寒穿着藏蓝的衣袍站在殿外,看着巍峨的皇宫,以及头顶那一轮残缺的月。
“多美的月光。”季寒忽然说。
元吉看了一眼,月亮并不完美,缺了一大块,也不明亮。
美是美,却感觉缺了点什么。
当然,元吉并不敢说。
他觉得皇上最近有些阴晴不定,而且他及其厌恶讨厌明黄色,这是帝王色,从前皇帝的衣服都是明黄色,可季寒除了那身龙袍之外,根本不会穿这个颜色,为此太后还过问过一次,当时皇上的回答是:“朕穿什么,太后也要管吗?”
太后,母后,一字之差,亲疏立现。
太后不高兴,母子关系越来越疏远,太后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问
题,至于儿子,那是亲儿子也不会有问题,有也是别人撺掇的。
是谁呢?
一开始太后以为是皇后,可是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并不是皇后,帝后二人最近都很少见面,那就是别人了。
最近风头最盛的魏青鸾就成了她的头号怀疑对象,太后很不喜欢这个女人,毕竟曾经是先帝的女人,如今成了自家儿媳妇,太后是怎么看怎么膈应,看在她怀孕的份上,太后才压下了那股怒火。
如今,这女人居然敢挑拨自己和儿子的关系,太后自然不会放过,每天魏青鸾都要挺着不太大的肚子去太后宫里请安,太后还有各种整治人的手段,搞的魏青鸾苦不堪言。
最后魏青鸾决定和皇上说一说,皇上果然很生气,当天就去了太后那里,据说和太后有了争执。
之后,太后倒是不找魏青鸾麻烦了,可是为此,魏青鸾彻底得罪了太后。
她的日子并不好过。
这些裴湛和魏子谦喝酒的时候提了,魏子谦说:“我总觉得皇上对宁嫔有些古怪。”
其实他是觉得魏青鸾这一胎古怪,可是他又说不出哪里古怪,魏夫人高兴的不行,这几天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。
裴湛喝了一口酒,说:“确实古怪。”
魏子谦看了他一眼:“你说的是宁嫔还是……”
裴湛笑:“都古怪。”
就连皇上对魏青鸾的态度都古怪。
魏子谦还想探探口风,可裴湛却换了个话题:“六皇子最近怎么
样?”
魏子谦道:“在京城领了一份闲差。”
他挑眉:“你怎么忽然问起了他了?”
裴湛抬了下头,魏子谦顺着方向看去,就看见六皇子左拥右抱的进了妙音坊。
魏子谦笑道:“他向来如此,不过最近换了口味。”
以前六皇子最喜欢人妻,或者是比他大的女人,品味相当独特。
六皇子是来找楚诗诗的,楚诗诗却在裴湛他们这里,六皇子意味深长的看了裴湛一眼:“裴太医这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