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真浑身被冷汗浸湿,整个人也在微微发抖。
刚刚的梦太过真实了,如果一切都是真的,那么原主的死,除了他们之前猜测的给裴焕殉情外,还有一种可能。
她是被吓死的。
她能看到当时还是鬼魂的自己,而且从后来的表现看,原主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能算是个正常人。
她被她吓坏了,最后上吊自尽。
这才是原主死亡的真相。
她刚刚听到高僧和太子说了“恶鬼缠身”四个字。
那么,谁才是那个恶鬼?
是她还是原主?
之前她飘在原主身边,可后来,原主的魂魄趴在她的骨头上。
到底谁才算是那个恶鬼?
陶真陷入了一个怪圈。
这个圈子里绕啊绕,像是一团乱麻,理不清楚,也找不到答案。
她觉得,自己才更像是只恶鬼。
她夺舍了原主的身体,之后代替原主活着,自以为做了好事,就可以功过相抵,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替原主活出了精彩。
可事实是这样吗?
原主喜欢的是裴焕,可她却顶着原主的身体和裴湛成了亲。
原主若是还有意识,看到这一幕会如何想?
看到自己只能管心爱的男人叫大哥,她又会有什么反应?
该死!
该死该死该死!
陶真的头好疼,好疼好疼!
她很难过,也很内疚,甚至有些说不出的烦躁。
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?就让她一直装睡就好,为什么还要点醒她?
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事?
难道这是原主对她的报复
吗?
陶真起身,这个房间很像女人住的,一面铜镜摆在桌上,陶真走过去,伸手又缩回去,接着又伸手将铜镜拿了起来。
镜子里倒印出她的脸,熟悉又陌生。
陶真忽然将镜子拍在了桌上。
不不不,这才不是她的脸,这是原主的脸。
原主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,而她只是个外来者,可耻的偷盗者。
她偷走了原主的人生。
“对不起…”陶真喃喃道。
她觉得很难过。
“对不起!”她又说。
四周空荡荡的,没有人回应她。
她抱着头蹲坐在地上。
地面很凉,陶真觉得那股凉透过皮肤一点点钻进了她的骨头。
陶真又一次拿起了镜子,镜子里还是那张脸,却更加陌生了。
陶真看着看着,那张脸似乎突然对着她笑了一下。
陶真吓的扔掉了镜子。
“不要…”
“啊…”
她再次睁开眼,皇上和高僧依旧站在她面前。
“你晕倒了,怎么样?还不舒服吗?”皇上问。
陶真脸色复杂的看着他。
刚刚的一切是梦吗?
“我要回家!”陶真说。
“法事结束前你不可以回去。”
皇上耐心的说。
陶真皱眉,声音也冷了下来:“我就要回家。”
皇上语气温和,态度却强硬道:“陶真,别任性,想想裴湛。”
陶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:“你威胁我?”
皇上默认了。
陶真想不明白。
为什么?
为什么要留她在宫里,难道只是为了那场该死的法事吗?
“为什么?”陶真问。
皇
上看着她,他的眼睛在烛光下显的愈发的晦暗不明。
为什么呢?
皇帝也想知道!
所以他把陶真弄进了宫。
陶真盯着他,总是很难将眼前这位和从前的太子联系在一起,自从他做了皇帝之后,就跟完完全全换了个人一样。
“我想见裴湛!”
皇上道:“等做完了法事,你就可以见他。”
又是这句话。
陶真无比烦躁。
她沉了沉眼睛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宫里的法事要做七天,皇上也不会特意过去,陶真是在第三天看到他的,他还是那么高傲,冷漠,站在权力的最高点,像只孤独的苍鹰。
陶真问他:“法事完了,我真的可以离开吗?”
皇帝说可以。
陶真就不说话了。
陶真发现自己最近很喜欢睡觉,越睡越多,而且她脑子有些混沌,她怀疑是食物的问题,可是绝食之后,依旧是如此。
她环顾四周,盯着燃着的香炉看了一会儿,走过去,将里面的香倒了。
这一天,她的状况好了许多。
她不太明白,皇上到底想干什么?
她假装自己睡了,很快她听到了脚步声,是皇上。
他走到陶真身边,盯着她看了好长好长时间才离开。
陶真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而皇上这边才回宣德殿,元吉就过来通报:“陛下,裴太医来了。”
“不见!”
元吉不敢多说什么,转身离开了。
裴湛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,皇帝的心思,他之前便有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