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湛回来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,路上静悄悄的,大多数人都睡了,只有他们租的院子还亮着灯,看到那暖黄的灯光,裴湛的心也柔软了一下。
走到巷子口,果然看见陶真在等着他,门口的灯笼下,她的影子小小的一团,看起来有些可爱。
听到脚步声,陶真抬头看到他,她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,像夏日的风,在裴湛的心头轻轻的挠了一下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
裴夫人也没睡,裴湛回来了,她屋里才熄了灯,裴夫人睡了,燕君曦也才睡了。
裴湛觉得这感觉很好,家里有灯亮着,有人等着。
“怎么样了?”陶真问。
裴湛点头:“没问题。”
在他看来,董亦欢伤的并不重,那些个大夫治不了,无非是不敢,而且他们没有药罢了。
陶真听到他这么说,笑道:“你这话家里说说就行了,出去说容易挨打。”
裴湛说的是事实,陶真却觉得他这就像是学霸给学渣讲题,就这样那样然后就解出来了,很简单的,然而学渣还是什么都不懂。
裴湛简单的将过程给她说了一遍。
“你用的是麻药吗?”陶真随口问。
裴湛一怔,转头看着陶真,如果陶真仔细一点就能看得出,他眼中多了几分警惕甚至是更复杂的情绪,然而这
种情绪转瞬即逝,等陶真再抬头,它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,什么都不剩下了。
“什么麻药?”裴湛看似不经意的问。
陶真道:“就是你给董亦欢治伤时候用的,当时你给周小姐治伤时候也用过麻药吧?”
她顿了顿,找了个更适合的词语:“就是麻沸散。”
裴湛的瞳孔缩了一下,他看着陶真,声音有些冷:“你怎么知道麻沸散的?我从来没说过?”
陶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,她支吾道:“就是书上看来的,”
裴湛追问:“什么书?”
陶真看着他:“我忘了是什么书,就是书上看到的,你怎么了?”
裴湛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
陶真多么敏感的人,裴湛说没什么就肯定是有什么的。
她心想,难道这个时代还没有麻沸散,只有裴湛有这个药方吗?
“我饿了,还有吃的吗?”裴湛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
陶真道:“没了,你在董家没吃饭吗?”
裴湛道:“吃了,没吃饱。”
陶真笑道:“你坐着,我去给你煮碗疙瘩汤。”
裴湛点点头,看起来很累的靠在了椅子上休息,等陶真出去后,他忽然睁开了眼睛,眼中没了疲态,只剩下深深的戒备。
为什么?
为什么陶真会知道麻沸散?
这可不是
随便什么书上都能看到的东西。
陶真在说谎,她在欺骗他。
这已经不是的第一次了,以前他还可以装傻充愣,假装没发现,假装不知道,可是董威的话点醒了他。
为什么骗他?
是有不得已的苦衷,还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?
陶真的疙瘩汤做的很香,差一点就睡着的燕君曦开门进了厨房,盯着陶真手上的碗看。
“你也饿了?”陶真问。
燕君曦点点头。
陶真好笑的看着他:“夸我,给我说几句好听的。”
燕君曦看傻瓜一样的看着她。
陶真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还是给他也盛了一碗,燕君曦依旧不喜欢她,并没有伸手接过,陶真将碗放在灶台上,他才伸手端了,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吃了。
陶真端着碗进了裴湛房间,裴湛睁开眼睛,笑道:“好香啊。”
裴湛的饭量还行,不是特别大,跟燕君曦和裴恒比差远了,裴恒是在长身体,可燕君曦,就纯粹的是能吃,就是裴夫人做的饭,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。
“好吃吗?”陶真问。
裴湛点头笑道:“你做饭很有天分。”
陶真:“怎么说?”
裴湛道:“这些东西很家常,你在陶家应该没学过,却能做的这么好吃,这还不算有天赋?你还会养猪,
整个大顺的人都不知道猪要阉掉,只有你知道。”
陶真眯了眯眼睛:“是啊,我就是有天赋,别人羡慕不来。”
裴湛看着她,她也看着裴湛。
“太晚了,睡吧。”陶真说。
裴湛点点头。
出了门,陶真将碗狠狠的摔在灶台上,盯着裴湛房门。
“该死的裴老二,跟我耍心眼。”
燕君曦拿着碗站在门口,正好听到了那句话,他回头看了看裴湛的房门,又看了看陶真,一时间不知道该进去还是出去。
陶真瞪了他一眼:“看什么看?去把碗洗了。”
燕君曦站着没动。
陶真已经抬脚出门,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,陶真说:“洗碗去,少给我装傻充愣。”
燕君曦“…”
他回头,陶真已经进了自己房间,还狠狠的摔上了门。
燕君曦“…”
董亦欢的腿是接好了,后续还需要看着,裴湛去了一次,说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