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?成为你的信徒?你的圣女?不……”不知是羞是怒,圣女苍白的脸颊变得绯红一片。
对末日之后的虔信徒而言,与自己神灵的关系之亲密要更胜于恋人与家人。无怪她会有这样的表现。
但就在圣女想要拒绝甄澄的一瞬间,她整个人都傻在了当场。
就在刚刚,似乎为了回应甄澄的神谕,她所信仰的【纯善愚者】居然同时降下旨意,要求她接受甄澄的安排。
她甚至没有机会质疑,就被第二铃音单方面切断了圣者与信徒的神能联系。
这怎么可能?!
从奥卡神经元收到铃儿学姐的反馈,甄澄笑了。
此时此刻,她已经完全清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与方法。
曲芸并未给她任何提示,正是因为只要汇聚信仰,体内的神素将会自然而然地让甄澄明白这个世界在发生的事情。
这是神祇的本能。
“来吧,圣女。你需要作出一个选择,就在现在,”甄澄说着站起身来。她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,一股难以名状,让人眩晕的诡异光晕自她周身绽放。
她的声音变得层层叠叠,她的身型变得虚无缥缈,无迹可寻:“是带着你可悲的坚持,抛弃倚仗你的信徒与人民独自离开?
还是念诵我的名,臣服于我的意志之下,然后……以我的名义带着他们,去探寻一个崭新的未来?”
“您的……名讳是?”作为少有的,曾经多次与真神沟通过的凡人,圣女对这股威压的领会要远远超过纳维斯与女队长。
这是一股无可匹敌的伟力。它象征着一位极其年轻,却已经拥有令诸天神明嫉妒的力量,前途无量的新生神祇。
在她面前行走的不仅是一位伟大的真神,更是一个活着的奇迹!
美貌的少女一概平日淡然,神色惶恐地颤抖着跪伏在地。她哆哆嗦嗦,五体投地的爬行到甄澄身前,亲吻她的脚背以示臣服。
“不可捉摸的诡术贤者,戏弄真理的混沌少女,言语奥义的唯一主宰……”
甄澄遵循神性与早已融合进自身神性的血烛堡席位引导,第一次念诵出早已随着自己升华而铭刻在世界本源上的痕迹:
“请叫我——【弑序诗人】。”
诡异的混沌神光褪去,只见除了五体投地的圣女,餐桌旁的另外两人也已是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。
“起来吧,”一瞬之间的变脸,甄澄便又恢复成普普通通的凡人大小姐模样。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架子,甚至乖巧可人:“我并不需要顶礼膜拜的敬畏。
我只想要守护自己的故乡,在即将到来的巨变中能够屹立不倒。我只望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能够生生不息,直到像我甄氏先祖一样去诸天万域开枝散叶。
你们可以明目张胆地当面指责我,也可以在背后任意表达对我的不满。你们可以有自己的想法,可以认同,也可以公开反对我的理念。
【弑序诗人】的神国,理应有这样的自由和自信。
但我所要的只有一点,那就是在即将到来的大势中,这颗星球上的所有力量,都必须集中起来。
为我的目标,也为你们自己的生存。
如果未来的某一天,神明的引导不再重要,你们大可以摒弃信仰,走出自己的文明辉煌。
但前提是,你们要能够靠自己的双腿站起来,而不是跪伏于某些更加强大的威压。
人类从来不应是任何神祇的奴仆,你们说,对吗?”
就像当年在甄氏拒绝继任下代家主的责任一样,甄澄对权势从没有任何眷恋。
她更向往万我之地那种人人可以随心所欲,为所欲为的社会环境。
神祇与信徒,统治者与百姓,主人与奴仆……这样的地位如果不是有利于文明的延续,在她眼中根本没有任何意义。
已经上了年纪的纳维斯被女队长扶起,暗自苦笑。
原本就是心理学大师,又曾经有过深度接触,她还是比较了解甄澄的。
刚才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表演,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震慑一个小小圣女。
而且既然甄澄自己点明要她们的圣女继续为自己服务,纳维斯也不想她太过难堪,于是有意用其余两人不敢置信的亲切语气,引导了话题的方向:
“澄澄啊,可以说说,你和我们一直信仰的主,是什么关系吗?”
甄澄眼眸笑意流转,她就知道纳维斯一定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:“同学,朋友,也是同一阵营的战友。”
闻言,刚刚还在趾高气昂阴阳怪气的圣女露出委屈小媳妇一般的神色,怯生生问道:“所以……你真的没有欺负她……”
甄澄和善地摸了摸圣女的脑袋,像是哄小动物一般笑道:“你们只看到了铃儿学姐善良温柔,无私奉献的一面。
其实她很强的。现在的我,一百个捆起来也打不过她。
不过我所说的危机也是真实存在的。大势将至,我与她,包括你们和那些生活在这颗星球上,现在仍不齐心的人们,一损俱损,一荣俱荣。
那些站在创世神一方的人类,恐怕直到死到临头,才会明白自己所为其实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。
所以就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