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上,他也重新盯上屏幕,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。
这种不斤斤计较的冷落反倒让白歌窘迫地涨红了脸,继续挑事,要和他游戏PK。
男孩不接茬,东拉西扯中,他终于动怒,抓住白歌的手腕扬手一推,十分用力。
白歌手上的力气也不小,她一个往前扑的趔趄,一拳打在了电脑屏幕上。
周围看戏的孩子们大惊失色,瑟缩着往后退。
上课的老师终于被角落的动静吸引,停下给好问学生的讲解,直起身朝他们这儿看过来。
“小白哥,你的手流血了。”
白歌身边那个小跟班喊了一句,旁边的人也纷纷咬耳朵议论起来,老师闻声立马就赶过来了。
他以为是孩子们寻常打闹,被挠破了皮才流了血。
过来一看。
好家伙。
乌黑的屏幕上碎痕明显,电脑前俩小孩一个坐着,一个握住染血的那只手的手腕站着,看架势还在对峙。
老师急忙把白歌拉开,弯腰去检查她手上的伤,细皮嫩肉的手指背沾了稀碎的玻璃片,鲜血从伤口里面晕染出来。
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,老师去把应急医药箱拿来给白歌处理伤口,绑好绷带。
真到了问责的时候,老师用逼问的眼神看向全程冷眼旁观的班长:“你和白歌闹了什么别扭?有话不能好好说,非得动手么?”
这话让此时看上去是弱势力的白歌心虚了几分。
她正要开口替班长说话,他突然站了起来,身姿笔挺,神色平淡,眸色更是清冷疏离。
就连老师也被他身上的气质震住了一刹,更别提周围的孩子,瑟缩着往老师身后站,但又忍不住好奇心把小脑瓜探出来。
“曾甑,老师问你话呢,刚才发生了什么!”老师不悦地皱眉。
“这里不是有监控?”男孩冷冰冰回了一嘴,听上去充满了质问。
与其听小孩子互相扯谎,不如通过监控回看刚才种种。
确实是个好主意。可老师还是不满曾甑的态度,想要训他一句,下课铃响了。
仿若刚才和现在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,男孩穿过人群,径直离开。
白歌的目光跟了过去,对方单薄的背影却是疏离至极。
这件事最后的处理是,白歌道歉赔偿写检讨,曾甑当真是无事发生,仿若从未参与其中。
白歌认罚,却又不服气。
凭什么曾甑不用为这事担一丁点的责?
就因为他成绩好么?
就因为他成绩好!白歌这样认为,对学习终于不再是半吊子态度,铆足了劲提升成绩排名,一心想要赶超他。
虽然没法打败他,但她终于稳固在年级第二的名次,并且抢了他班长的职位。
一切仿佛都在她的期待中,不过,她不知道的是,他的成绩只是其一,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家公司是市里的龙头企业,学校的体育馆就是他母亲以他的名义捐款建造的。
这事儿等白歌上了初中才恍然,难怪小学学校的体育馆叫“曾甑体育馆”。
她上小学那时候还在想为什么不是“白歌体育馆”。
原来这玩意得用钱砸出来。
砸钱,白歌家里倾家荡产也能给她砸出来一栋“白歌体育馆”。
周青岚怀孕前,夫妻俩就商量好了何时、如何养育爱情结晶。只是没想到一下子来俩,把他们之前的计划打乱了。最后白时海在龙凤胎出生前,选择下海。
白时海算的上幸运,生意一路顺风,由最开始独占鳌头的野生灵芝店逐渐成立起自己的品牌,岷山灵芝连锁店分布南浔市东南西北。
进了中学,白歌的日子更加滋润了。
曾甑在靠近市郊的一所私立学校旭阳中学,白歌在市重点初中七中。少了这样一位强劲的对手,白歌顺风顺水地稳居年级第一,且甩开第二名不低的分差。
三年,白歌足足当了三年的年级第一。
直到中考。
白歌被寄予厚望冲市中考状元,最后还是差之毫厘而失之交臂。而中考状元的名字,白歌一点也不陌生。
因此,白歌以全市第二名的成绩录取了旭阳中学。
旭阳中学初中部名气一般,但是高中部是市里重点高中,用南浔市老百姓的话来说,家里孩子考进了旭阳中学,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二本起步的高校——只要不自我放弃,不用担心考不上大学。
时隔三年,白歌以为终于又要和曾甑再次产生交集,可是于今年暑假八月份参加旭阳中学高中新生培优夏令营,并没有见到他。
她几乎忘了他长什么样子,只记得那双总是露出淡漠眼神的丹凤眼。
八月初正是最热的时候,旭阳中学东边那栋多功能教学楼,最顶层的高一培优教室里坐了二十多个学生——本来应到人数三十,有些旅游去了,没能参加这次的培优夏令营。
下午上的是书法课,特聘的书法老师年近六十,站在讲台上边展示握笔姿势边讲解,絮絮叨叨的声音听得人昏昏欲睡。
白歌撑着小脸望向窗外,远处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,炙烤着视野所及的一切,热烘烘的空气让人眼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