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记到这里就停止了,屋子里昏暗的灯光给他的内心笼罩了一层阴霾,可怕的是他突然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写的这些东西了。
“那个女人不是我的妻子,她到底有什么阴谋?就像往常一样给我端茶倒水,每天做好饭菜等着我下班,她好像并不想杀死我。”
方良的眼前是一团迷雾,他看向结婚相框里的照片是那样陌生,环顾四周,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卧室的床下面。
如果日记里写的内容都符合现实,恐怕女人早就从床下爬出来了。
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,卧室门外的电冰箱好像才刚刚通上电,发出了“滋滋”的响声,远处的黑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晃动,在方良的眼前留下了一道道虚幻的影像。
“我现在还没办法证实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我妻子,甚至我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不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。”
内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强烈,这种恐惧仿佛像被放大了数倍,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要了他的命。
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啪嗒啪嗒的滴着水,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关紧了,前方空无一人的木制地板上传来轻微的咯吱声,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影来回在地上走动。
“日记里说我杀死了真正的妻子,可我连只鸡都不敢杀,怎么会去对我心爱的人下手呢?”
方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,走出了卧室。
第二页中的内容就是他怀疑那个女人的心理过程,真正的妻子或许早就被方良杀死放在了冰箱里,而现在他要去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。
“这几天都是妻子来回的翻找冰箱,她都不让我靠近……”
仔细一想,这件事确实充满了疑点。
虚掩着的双拉式冰箱门中散发着一抹清冷的亮光,通电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,似乎能从里面听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。
“吧唧,吧唧,吧唧……”
方良拉开了冰箱门,全身宛如冻僵了一般。
在上层的保鲜冰箱中蜷缩着一个女人,在这不到五十公分的小空间里身体向后对折,她满身都是干涸的血迹,死的很惨。
尽管如此,那女人还是用着一双狠毒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方良,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,突然,女人的嘴角诡异的向上提起,露出了一抹疯狂的笑容。
“啊!”
因为眼前的场景太过骇人,方良惊恐的跑向大门,这个家是有问题的。妻子明明已经死在了冰箱里,那这几天陪伴他的人又是谁。
妻子的腰部是整个对折到背后的,正常人哪有这样的力气?方良想不明白自己是怎样杀死她的。
在逃窜的过程中,有一个东西好像甩到了地上,方良下意识的看向那个物品,立刻停住了脚步。
在前院的废旧纸壳下方,静静的躺着一枚老式的彩虹风车糖,这个糖出现的时间点很突兀,仿佛一直都待在他的口袋里。
更惊悚,更加恐怖的女人浮现在他的脑海里,“咯咯”的气管破裂声和骨骼碎裂的声响似乎在最深处的黑暗中传来。
“咒……咒怨……”
“不,我绝对没有杀人,那个人不是我!”
方良双手抱着头,这股头痛欲裂的感觉又一次袭来,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肆意游荡一般。
强忍住眩晕睁开眼睛,方良浑身都冒出了冷汗,他看向自己的手臂,上面多出了一些完整的脓包,那些长着红点的脓包成块成块的拥挤在一起,继续向着胳膊上面看去,肩膀的位置已经裂开了一个洞。
在洞中能清晰的看到猩红的血肉,在血肉中央直立着一只纯黑色的虫子,虫子的浑身都沾满了粘液,它正在一点一点啃食着方良的血肉。
令人感觉惊悚的是,方良感觉不到疼痛了,这样一来哪怕整条胳膊上都被啃食成密密麻麻的洞口,他也无法发现。
“老师,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情敌了……我会和你公平竞争的……”
肥丹软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,那个学生所谓的公平竞争就是杀死竞争对手。
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!
方良害怕了,他看向那些成块成块的脓包,在皮肤之下,仿佛还有更多的生物在蠕动着,不知何时,它们已经彻底入侵了进了方良的身体。
他双眼的瞳孔逐渐散去,昏倒在院子里,在满是血色大门的梦中,他一遍遍的重复着开门的动作,每个门的背后都隐藏着一段令人恐慌的经历。
……
翌日。
厨房里的肉香味弥漫,方良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客厅,妻子正在餐桌上等着她开饭。
“快点吃吧,吃完去上班。”
方良瞬间清醒了,昨夜的一幕立刻浮现在脑海中,他惊恐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臂,没有坑洞,也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脓包。
“是梦吗?为什么这个梦会这样真实?”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,看了妻子一眼,伸手打开了桌子上的汤煲。
这是妻子精心为他准备的油炸物炖豆腐,漂浮在汤汁最上面的油炸物黑乎乎的,而且造型看起来很奇怪。
“这是什么?”
方良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