嵘现在的活,却能心平和地和赵嵘说两句话,这然突如其来的恩赐,是先前的他可望不可及的反应。
他居然在这一瞬间,祈求这刀刃多来几下,他的心捅穿了才。
“你说的,我是朋友,对吗?”他的嗓音始略微低哑了起来,“朋友……朋友帮帮忙,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嗯。”
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。
缓慢流的寒风像是静静流淌的时间,横亘在他当中。
乔南期终究是抬起手,碰了赵嵘的衣领。
赵嵘一愣。
他和乔南期之间多曾经在一起过那么些时日,身体下意识并不会排斥,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被对方靠近。
待他反应过来乔南期的手指经触碰到他的下颌时,他猛地一滞,怕这人做什么。
可乔南期只是扣了他的扣子,说:“风凉。”
随后收回了手,后退了一步,像是怕吓他一般。
赵嵘低头看了眼扣的领口,复又抬头,撇眼。
“其实刚才看到袖扣的时候,我有,我觉得我都彻底离你的人轨迹,你为什么不放过我。可出来之后,在门口等你出来的时候,我又想,是啊,我都离你的人轨迹了,你就算出现在这里——”
“我也不过就是,嗯,他乡遇故知?”
他居然笑了笑。
但这笑不像是心的笑意,反而像是一种无可奈何而又唏嘘不的感叹。
“我只是意外,我以为,你总该放下了。我都经……”
“我放下了,”乔南期说,“我知的。”
“赵嵘,我经失去你了。”
他只是忍不住继续喜欢而。
这话他没有说出口。
即便说出口了,不过自取其辱罢了。
此时,本来在远处玩手机的梁有君突然走了过来,对赵嵘说:“老板,徐哥说今天车子轮胎不知被什么东西扎破了个洞,泄了,他如果回去另一辆过来,又要耽误,要不我打车回去吧?”
这地方不在闹市,不打车,但高价,多等一会,是有的。
赵嵘显然对这些无所谓,他本就是个随和的人。
他了头:“打车吧。”
乔南期张了张嘴,在赵嵘要转身时,是说:“我送你回——送你回去吧?”
他原先经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想靠近赵嵘的冲。
可现在,一朝被发现,赵嵘没有对他太过绝情,这些压抑、克制顿时冲垮了他的理智。
如果赵嵘不会因为见到他就不心的话,他是不是能安静地在一旁看呢?
他不求别的,就像现在这样,能说几句话,见赵嵘心,甚至能送一送。
赵嵘侧过头看向他。
路灯在他后方洒下,拖长了阴影,赵嵘背光,面『色』在这样的黑暗中,让人看不清明。
但乔南期似乎听见赵嵘叹了口。
他以为自己这样微末的请求也只能得到拒绝,岂料赵嵘却了头:“,麻烦你。”
欣喜未冒心头,先前的经验便让乔南期按住了这些情绪。
赵嵘怎么会轻而易举松口呢?
或许有个“但是”在之后等他。
可他居然没有等到下一句话。
赵嵘只是问他:“你车停哪了?”
乔南期怔了怔,抬手指了一个方向。
赵嵘无声地了头。
他仿佛变成了几年前那样站在乔南期身侧乖顺的样子,眉目间都是温和,看人的眼神不带有任何的刺,即便不笑,都能暖到人心坎里。
凉风微微吹他的头发,撩起他的发梢,拨人的心弦。
乔南期从口袋中找出车钥匙握在手中,瞧赵嵘的侧脸。他喉结轻,又怕赵嵘看不清楚,抬脚便:“就几步。放心,我没喝酒……”
“送你回家之后我就走。”
赵嵘眼尾微弯,抬手,牵住了他身后的梁有君,这才平静地和他说:“。”
梁有君微不可查地愣了一下,像是立刻明白了过来,反手便回握了去,另一手也攀赵嵘的手腕,竟是同恋人一般,双手抱赵嵘的手臂。他保持这样的姿势,对乔南期说:“那就劳烦您了,谢谢。”
乔南期作一顿,手中一松,车钥匙“哒”的一声落在了地,仿佛簌簌风声中落下了一箭。
只是这箭不仅要刺穿他的胸膛,要剖他的心,一一地饮尽他的鲜血,末了,要和他礼貌地说声“谢谢”。
当真是温柔的酷刑。
他眼眶更酸了。
乔南期赶忙低下头,蹲下身捡起车钥匙,强作镇定地说:“嗯,谢……”
他甚至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,话语一顿,理智稍稍回笼,这才接说:“不谢。跟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