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,这话简直是一点错都没有。第二天上午,甘如意正扶着我活动身体。就听见良人府的大门被人捶得一阵山响。我强忍着痛走过去,将门闩取了。门开,外头站了不下三十人。这群人,一水儿穿着西装,戴着安全帽。如果把安全帽换上墨镜的话,其实跟社团也差不多。
“谁是这儿的户主?户主呢?出来一下!”打头一个五六十岁的人,腋下夹着一个包儿对我问道。
“你们这是...”我站在门内问他们。
“这块地被我们买了,来之前我们查过,你们手里可没有正规的手续。往大了说,你们这算是非法侵占土地。往小了说,怎么地也能算上一个违法建筑。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,今天来就是通知你们一声,三天之内搬走。”那人对我伸出三根手指说道。
“那,要是不搬会怎么样?”我压住自己心头的怒气问他。良人府在这里几千年,到了今天,却被人家扣了顶非法的帽子。我深吸了一口气,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。可是没成想,却是扯动了自己的伤处。一阵剧痛传来,我的额头上当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“不搬?不搬到时候来找你们的可就不是我们了!小伙子,如今不是逞强斗狠的社会。去把户主喊出来跟我谈吧。要是态度好,没准我多少还能找补一点儿补偿给你们。要是犟,呵呵,这地界上还没有人能犟得过我的!”对方上下打量了我两眼,然后将包拿在手上朝我胸口拍了拍说。
“不用谈了,三天之内我们搬家!”奶奶被阿离搀扶着走了过来。她看了看这些人,冷笑了笑说道。
“得,您答应得痛快,咱们也不是不讲究的人!这么地,这是我名片,搬家的时候需要人手和车的话,您尽管吩咐!小伙子你可学着点儿,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!话说到位了,咱们也就不多打扰了。兄弟们,撤!三天后再来!”对方没有想到奶奶居然答应得这么痛快,楞了一两秒,然后拱手说道。
“奶奶...”一群人乘车走了,我看向身边的奶奶喊了她一声。
“小北,关门!”奶奶嘴唇有些哆嗦着对我说。我将大门关好,然后跟在她的身后朝着祠堂走去。往常一刻钟就能走到祠堂,今天我却足足走了四十分钟。身体上的疼,掩盖不住我心头的怒火。
“墙倒众人推,其实早在几年前,我心里就一直在捉摸会不会有这么一天!”奶奶跪在蒲团上,看着当面挂着的那幅画像说道。
“我辈无能,丢了老祖宗的基业!”奶奶嘴里说着,对着画像使劲叩了三个响头。
“奶奶,虽然现在良人府势弱,可也不是刚才那些人能够拿捏的!咱们就不搬,看他们能拿咱们怎么样。真要动起手来,别看我们都伤了,料理他们绰绰有余!”我咬牙对奶奶说道。
“傻孩子,人家这都是一环扣一环,早就安排好了的!”奶奶回头,对我凄然一笑道。
“从光明寺开始,不,从那块石牌开始,其实就已经有人将矛头指向了我们良人府!走到今天,不过是图穷匕见罢了。可是他们想错了,就算毁了这片宅子,良人府的名号依然存在。只要你们三个还在,咱们良人府就倒不了!一时的退让,如果能为你们争取到成长的时间。奶奶觉得值!将来若是老祖宗怪罪下来,一切罪过均由我离千秋一人承担!”奶奶说完,对着画像又叩了三个响头。
“千秋,罪不在你,而在我们!”四周灵牌荧光点点,少时前辈们纷纷对奶奶说。
“虽然说今儿良人府是在你手里没的,可是根子却是在我们这些人手里。这么多年来,是我们一代代没有将良人府的基业巩固住。你能固守良人府这么多年,实属不易了!有句话你没说错,没了这片宅子,良人府的名号依然存在。只要他们还在,咱良人府就后继有人。总有一天......”前辈们纷纷劝起奶奶来。
没等前辈将话说完,我忍着痛跪在画像跟前高声说:总有一天,我要让他们怎么拿去的,乖乖给我怎么送回来!
“乖孩子,你有这个志气,咱良人府就有希望!”奶奶一把搂住我哽咽着说。
“我...我能多句嘴吗?”一旁目睹了一切的甘如意举手问奶奶,此时的她,就像是一个在课堂上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!
“让甘姑娘见笑了,你是我们良人府的恩人,有话但说无妨!”奶奶擦去了眼角的泪水,挣扎着起身对甘如意说。
“就是,你们要是搬家的话,有没有可以去的地方?”甘如意问奶奶。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,搬家两个字好说,可是要搬去哪里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。要是我们四个人倒无所谓,哪怕租一套公寓,也能安身落户。可还有这些前辈们怎么办?哪个房东,能容得下屋里摆放几百块灵牌这种事情呢?奶奶一时语塞,事发突然,就算是她,此时也是无计可施。
“要是不嫌弃的话,我们药王谷在三百里外的寒溪镇倒是有一处产业。地方当然没有这里宽敞,可也足够暂时安置大家容身了!”甘如意的话,犹如雪中送炭。跟她昨晚的举动一样,总是在良人府最困难的时候,她适时的伸出了援手。
“这...甘姑娘大恩,我良人府怕是无以为报。只是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