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支,伸手进烟盒才发现空了。
喻繁后知后觉想起来,自己昨晚在那棵树下,绕着圈抽了好半天。
喻繁:“……”
他面无表情的把烟盒握在手里捏成团,用力往前面一抛,扔进了门边的垃圾桶里。
-
周一上学,丁霄被处分的事情传遍高二各个教室。
他本人没来学校,据跟他认识的人说,他家里在给他办理转学。
不过喻繁对这件事已经完全没了兴趣。任王潞安和左宽在他耳边絮絮叨叨,他一个字没仔细听。
他单手支着下巴,趁王潞安和左宽就谁胆子最小这个老问题激情辩论时,余光朝真正胆子最小的那位瞥去。
陈景深一如既往地坐得笔直,垂下眼沉默地在草稿纸上勾画演算。
看起来并没打算解释昨晚挂视频的原因,也没有要给他讲卷子最后一道大题的意思。
忘了?
算了,爱讲不讲。
喻繁收回视线,没来由的有点烦。
直到物理老师进了教室,旁边两位聒噪的兄弟才终于走了。
喻繁靠在椅上半弯腰,伸手进抽屉里想摸课本……然后看到了一本没见过的新东西。
《笨鸟先飞》进化版,黑色的。
翻开第一页,上面有他的名字,是他同桌的笔迹。
“我把里面的重点题划出来了。”陈景深跟他一样靠在椅背上,偏过头来看他,“昨天那张卷子,今晚我接着给你讲?”
喻繁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,情绪莫名就纾开了。
他垂下眼,又恢复成了平时懒洋洋的神态,说:“……哦。”
第一节课下课,物理老师前脚刚走,庄访琴后脚就进来。
她趁班里人都还坐在座位上,发布了这周四下午开家长会的通知。
“所有人必须通知到家长,如果谁的家长有事不能来,就让家长事先给我打电话说明一下情况。”说完,庄访琴扫了教室后排一眼,道,“行了就这事,下课休息吧……喻繁,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。”
喻繁听话地跟在庄访琴身后往办公室走。
庄访琴回头看他一眼:“这次的家长……”
“没人来。”喻繁直接截断。
“……”
意料之中,毫不意外。
其实庄访琴以前也有努力过。
她跟喻繁谈过话,但他油盐不进。后来她越过喻繁,翻出通讯录直接给他的家长打电话,打了两天都没人接,直到最后接通的那一次,对方不耐地说——你也知道我们家里什么情况,我不会去的,学校的事跟我无关。
所以庄访琴没再坚持。
“那算了,既然这次你家长不参加,你也就不用去门口接人了,到时来教室帮我接待家长吧。”
“……”
喻繁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我?不合适。别到时家长会一结束,班里的人被家长转走一半。”
“正经点。”庄访琴拿起教案拍了拍他,“不用你做什么,拿个签到表站教室门口,让家长签名就行。”
庄访琴一连提了这事四天,喻繁也反抗了四天。
奈何周四下午,第一节课刚下课,庄访琴还是把签到表硬生生塞进他怀里,让他收拾收拾去门口接客。
还有半个多小时家长会才开始。
班里几个学生在布置教室。喻繁拿着那张签到表,死气沉沉地站倚着阳台栏板,看楼下热热闹闹的风景。
他们教学楼位置极佳,往阳台一站就能看到学校大门以及外面街道。此刻,学校外面那条马路已经堵得满满当当,全是家长的车。
陈景深拎起书包放到杂物桌上,抬眼对他说:“我下去了。”
喻繁以为他是下楼接家长,回头随便应了一声。
谁想十分钟后,他看见他的同桌手臂上挂着一个红色袖章,上面写着“优秀学生代表”,走到学校大门跟胡庞站到了一块。
喻繁:“……他在干嘛?”
章娴静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瞥:“陈景深?站岗去啊,高一高二高三各挑一位站大门,胡庞就挑了学霸……他没跟你说吗?”
喻繁刚想说没有,忽然想到昨晚视频的时候,他说了一嘴自己要去看门的事。
陈景深当时晃了一下手里的笔,说那一起看。
……他还以为陈景深的意思是要站在走廊一起听家长会。
“哦……好像说过。”喻繁看了眼旁边两个人,“你们怎么还不下去接人?”
章娴静玩着手机说:“不急,我妈还堵在家门口。”
王潞安:“我爸还没出门。”
章娴静:“怎么,他过来帮忙收拾教室的?”
“你懂个屁!我爸开他那辆祖传小电驴,猛得很,唰唰唰地在车流里穿梭,不用十分钟就到了。”王潞安得意地往下看,“你看看下面这阵势,得堵到什么……我草!!!”
喻繁被他喊得皱了下眉。
他嗓门太大,隔壁班在扫走廊的左宽都抬头骂了他一句:“你叫个屁呢?”
王潞安:“我草!你们看那辆车!那他妈是不是宾利??”
啪!左宽直接把扫把扔地上跑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