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夕颜同金子涵赴往青山派。
一路上,零零碎碎来的武林中人皆三三两两聚成一堆,再不济也是一人低头行走,所有人都将姜夕颜和金子涵视而不见。
她二人到达武林大会会场时,众人皆已入座。这些各大门派的门面见了武林盟主金子涵,只当做没看见,头一扭就看往别处。
金子涵还没瞧出端倪,正打算端着武林盟主的架子给诸位问个好,谁知他话音落下,还是无人响应。
“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!”金子涵攥紧了拳头,额角青筋暴起。
姜夕颜抬眸,拍了拍他的左臂以示安抚:“静观其变,不可妄动。”
金子涵不情不愿道:“这些人当真是不把我这个武林盟主放在眼里。你可有法子?”
姜夕颜笑了笑,嗓音也淡,又疏又懒,却不冒犯人:“面子要靠自己挣,尊重要靠自己打。这些人既然不听话,便打到他们听话为止。”
金子涵咽了一口口水。
好帅!
偌大的场地摆着一张圆形木桌,上好的木料,桌面光滑细腻,花纹典雅。独具匠心的贵宾椅绕着桌子列了一圈儿,却唯独空下来首位。
其余人见金子涵露面,纷
纷笑着起哄:“听闻盟主既武功高强,又多才多艺,不妨也自己打一把椅子罢!”
说完,现场便哄堂大笑!
金子涵眯了眯眼,呼吸微微急促:“你看!这些人不打一顿,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!”
谁知姜夕颜根本不在他身旁。
长剑出鞘!风声鹤唳!流动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,直直砸向圆桌!
雷霆万钧!剑招变化,只在这一息之间!
“砰”!
这用料厚实的木桌竟直接被劈为两半!
在座不少高手早已变了脸色,眉眼之间融化了一抹忌惮,许多小门小派的掌权者倒是忍不住出声训斥:“姜夕颜!你做什么!怎能如此无礼。”
姜夕颜不言,飞身一脚,木桌宛如破布娃娃一样被四分裂,木屑横飞!
旁人连忙运起功法,抵御肆虐的劲气,甚至不少人都悄无声息呕出一口淤血!
姜夕颜这时理了理衣裙,弹去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,慢悠悠地晃到一个被吓傻的门主身旁,微微一笑:“当然是……管教你们。”
那人连忙吓得从椅子上跌下,止不住颤抖着道:“您……您……”
姜夕颜礼貌颔首致意,算是打过招呼,素手
轻轻搭上椅背:“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凳子吗?”
“请,请……便……”门主声音有些结巴,目光慌乱,不敢与姜夕颜对视。
显然是怕极了。
姜夕颜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过去,将椅子端端正正地摆到首位,让呆傻在一旁的金子涵坐上。
金子涵想,她已经无法用“厉害”来形容了。
他问她怎么办。
姜夕颜是这么回答的:
这些人既然不听话,便打到他们听话为止。
——这是一句听来就让人热血沸腾的话。
金子涵舔了舔唇,压下心底的豪情万丈快意恩仇,规规矩矩在这张“来之不易”的椅子上做好。
姜夕颜微微一笑,眉眼一压,转头淡声道:“武林大会,可以开始了。”
明明是风轻云淡的语气,加上那可怖的战力,便拥有了蔑视一切的气场。
武林大会在此时,骤然爆发出一阵刻意压低声音的交谈,只能听见声带震动,带起五脏六腑轻微的共振。
凑近仔细听,无外乎是翻来覆去的几句:
“姜夕颜实力怎么如此可怖!?”
“大闹武林大会……亏她姜夕颜想的出来!”
“太虚堂怕是要崛起了!”
“
姜夕颜真是显山不漏水,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啊!”
不过却有些令人并不意外的不同声音。
一旁的两个门主仗着有大人撑腰,压低声音窃窃私语道:“这个姜夕颜当真是不把武林放在眼里。”
“可不是!公然挑衅!”
姜夕颜默不作声地行至二人身后,听他们继续畅谈。
窃窃私语一下子如潮水一般褪去,场面突然死一般沉寂,他们的声音格外明显。二人或许有所察觉,但对姜夕颜的不满占据了上风,催促他们张开嘴。
“那女人嚣张得很,就是欠管教!”
“一个废物武林盟主的手下,也配在这里逞威风?”
“这人现在看着风光,不知以后该是有多凄惨呢。”
姜夕颜估摸着差不多了,屈指轻轻敲了敲二人椅背,嗓音平淡,却让人无端背后发凉:“你们,说够了吗?”
毫无疑问,这是一个能使任何人心脏骤停的瞬间。像是隐秘突然被放大,暴露在阳光下供人赏玩。
你在庆幸劫后余生,其实那个威胁就一直站在一个能看得见你的地方,然后随意地露出一个破绽。
不可名状的恐怖。
她甚至懒得听他们狡辩一二,
微微抬首,声音仍然谦逊温和:“说完了就到我了。”
“请你们离开。”
“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