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间中,茶香悠悠。
宁明看着面前的玄色蟒服男子,心情难以平静。
群星被污染严重,每个修士都有可能遭遇修行中的禁忌,发生畸变,造成巨大伤亡。
大明侯监控着神都内的所有修士,根据日常行为,分析出每个人发生畸变的可能性。
然后...
在修士还没发生畸变前,将他们杀死?
“当初,张邵将武伯侯儿子抓来时,对方还看上去挺正常的。”
大明侯淡淡道,“只是,根据朱雀院的研究表明,他已经极度危险了。”
“当然,武伯侯是不信的。哪怕过去了十多年,武伯侯还是认为,他的儿子既没做错事,又没发生畸变,不该被我们就这样杀害...”
“只可惜,圣上更相信我这把神都的利剑。”
听着这些话,
宁明只看着茶杯中浮沉的几片茶叶,一言不发。
他对于背后种种并不关心,不想辩论犯罪与刑罚之间的关系。
他只是好奇。
大明侯一旦觉得谁有可能发生畸变,就能将其逮捕、击杀?
这未免也太过夸张了吧。
换个角度想想:
某天,自己在家坐着,大明侯的人突然出现,并要杀了自己。
理由是自己有可能会在三天后发生畸变,造成大量伤亡,对方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当中。
那样的话,宁明绝对不会承认。凭什么对方觉得自己会畸变,自己就该死?
正在这时,
大明侯品了口茶,淡淡道,“张邵也就是因此,被武伯侯仇恨至今。你还有什么疑惑吗?”
宁明不做声,心中却还是保留着大量疑惑。
大明侯又问道,“宁长风还活着吗?你这些年...真的是一个人过来的?”
宁明道,“死了。”
大明侯沉默了片刻,随后道,“那你现在是在外院?”
“嗯。”宁明点头。
“外院也挺好。”大明侯却道,“时间足够充沛。”
宁明一愣,还没怎么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。
正在这时,一个黑袍人就走了进来。
“大人。”
黑袍人向大明侯拱手道。
同时,他好奇地看了眼那个样貌清秀的少年。
对方还真是被大明侯请来喝茶了?
大明侯吩咐道,“带他去档案处,调一份张邵的文件。”
当下,宁明就跟着对方离开了此处。
而等到宁明离开后,
大明侯却仍坐在原地,宽厚的手掌摩挲着白瓷茶杯。深邃的眼眸,谁也看不出其中的心思。
“宁长风为什么会让你回来?”
无人听见的是,大明侯忽然轻叹了口气,“这是要将那孩子的命运交给我吗?”
不过,想到少年刚才的表现。
大明侯嘴角露出了些满意之色,随后眼神一沉。
除非对方真的是传说中的忌神下世...
否则,一个在西岭正常长大的孩子是不会有那种表现的。
“西岭,黑水城附近。”
大明侯揉了揉眉心,他知道,除了天甲金棺材和神都以外,自己又有要调查的事了。
那个孩子的来历得要仔细梳理一遍,以防止后面出问题。
......
这里的建筑,就像是一个盒子套着另一个盒子。
良久后,
宁明被带到了一个储存着大量档案的房间。
其中有个老人,在听闻来意后,随手就抽出了一份档案,递给了宁明。
宁明双眼微眯。
这个房间中,一排排的架子,就像是蜂巢般,堆满了各种文件。
对方却像是早有准备,如此快就取出了张邵的档案。
而以大明侯的城府,张邵档案中的内容,会不会也早就准备好了?
打开一看。
果然。
张邵是大明侯的手下,并且在十四年前还真的有过一个儿子,同时也参与过抓捕武伯侯儿子一事。
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。
自己就像真的是张邵的儿子,一切都很符合。
“夜莺?”
忽然间,宁明注意到,大明侯的手下其实有一个私底下的称呼,名叫夜莺。
一个十分特别的组织名称。
“在可怕的禁忌之夜里,鸣唱高亢明亮的鸟。”
旁边,那个黑袍人露出了一个并不阳光的笑容,“怎么样?听上去是不是很有味道。”
宁明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夜莺的每一个人,根据所谓的风险评估,逮捕杀害一个个正常的修士...
那些修士并没有做错过事,却要为还没发生的事,承担代价。
可他们一旦真的发生了畸变,造成的伤亡将会无比巨大。从这点上看,夜莺似乎确实守护着神都的安全。
可如果那些修士并不会发生畸变呢?
那么,夜莺的每一个人都是沾满无辜者血液的屠夫!
“天发杀机,移星易宿;地发杀机,龙蛇起陆;人发杀机,天地反覆。”
宁明忽然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