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昊双眼微眯,刚刚在那无数的流民之中,同样有着一群始终在注视着他的目光,如果连这都发现不了,那么他这几个月的修武也算是白修了。
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,那些注视的目光,也瞬间消失不见。
那些人毫无疑问是用来监视自己的,自己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情,在他们的口中都会成为不可饶恕的大罪!
“什么!?”
王长安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,他猛地看向秦昊,“老秦你是说有人想要搞你?他活得不耐烦了吧?你现在可是陛下眼中的红人,同样是太皇太后认下的孙子,有谁敢对你动手?!”
“这简直是蠢到家了!”
在他的观念中,现在秦昊已经不仅仅是平西王之子,更是如今太皇太后认下的孙子,同样的,秦昊就和皇亲国戚没有什么区别。
如今谁敢对秦昊动手?
这不相当于是自找死路吗?
秦昊摇摇头,他双眼微眯道:“老王,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,就好比你父亲现在是大司马,对大楚有着天大的功劳,可一旦大司马有失势的时候,其余那些豺狼虎豹会放弃这个机会吗?”
“朝堂之内掣肘极多,任何一个机会都是不容放过的
。”
王长安犹豫着摇摇头,明白了秦昊的意思,“的确如此,这些年的确有不少的朝中大臣想要扳倒父亲,毕竟如今父亲的位置代表着太多的利益,但是父亲又偏偏不愿意同流合污。”
“所以想要让父亲跨台的人不在少数,可正是因为父亲是清流,所以陛下绝对不会让父亲垮台。”
这句话说得有点绕。
但是秦昊却明白王长安的意思。
王勤正是清流,所以朝堂之上的利益阶层就是他的敌人,而利益阶层是谁?是那群曾经的勋贵,那群拥有从龙之功的功臣之后。
你王勤正现在既然不愿意和我们同流合污,那我们就搞掉你,然后再找一个愿意和我们同流合污的人。
现在大司马的位置非常高,但是也非常的悬。
他身正不怕影子斜,是天下流的顶梁柱,楚威皇同样清楚这件事情,所以更加支持大司马,但在朝堂之上除了楚威皇,那些清流......还就真的没有多少。
所以,一旦楚威皇不再信任王勤正,那么王勤正就会瞬间跨台。
那群勋贵就会化作豺狼虎豹将王勤正吞噬,这也是为什么王勤正没有和自己太过于亲近的原因,不是不愿,
而是不能。
“同样的道理,现在他们能对我动手,那么自然是不留余力,但我家和你家还有一点不同,大司马凭借的是陛下的信任,天下流的支持。而我平西王府凭借的只有天下兵权。”
秦昊叹了口气。
这兵权的确是保护平西王府的手段,但同样,也是祸端的来源。
一饮一啄,自有定数。
他没有再说,但是王长安已经明白秦昊的意思,平西王府如今...并不被陛下喜爱,所以没有任何的庇佑,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,都能被弹劾。
就比如这件事情,绝对会传到楚威皇的耳朵里,王长安眼底充满了迷糊。
老秦明明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,为什么还要那样做那?
“别问。”
秦昊淡淡的开口,他眼神幽深,看着逐渐安置好的一万多名流民,声音飘忽不定,“有些事情早晚都要做,现在不做,就没有机会了。”
“而且...也只有这样才能试探出那些对我平西王府有敌意的人!”
他眼底闪烁着幽光,让人察觉不到他到底是怎样想的。
但一旁的王长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,自己挚友绝对在想着怎么阴人,这段时间秦昊的想法越来越隐
秘,或者说考虑的事情越来越多,越来越细致。
甚至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最后的那个结局。
偏偏自己并不明白秦昊要做什么......
“行!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开口。”
王长安索性也不想了,承认自己不如人不是什么难过的事情,不如人还要硬撑才是真正的愚蠢。
“这里怎么那么暖和?难道说这里就是俺们之后住的地方吗?”
“这么好的房子,而且还有热炉,真的是俺们之后住的地方?俺家里之前都没有那么暖和,就好像是春天一样!”
“这里可比朝廷盖得帐篷要好的多啊,俺做梦都想不到在成为流民之后竟然还能住上这样的房子!”
“这一切都感谢恩公啊!感谢恩公!”
就在这时,那群流民忽然一个又一个的涌现出来,他们无比激动的一个又一个簇拥着朝秦昊走来,他们眼底充满了激动。
一张张面孔有男有女,有老有幼。
每一张面孔都毫不相同,但是相同的是他们面孔上那无法遮盖的感激以及谢意,甚至有不少汉子、妇女,此刻喜极而泣,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。
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成为流民之后这段日子过的
究竟有多苦。
这段日子,他们经历了这一生最悲痛的时刻。
没有粮食,原本的房屋已经被大雪压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