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简没有抬头,双眸依旧无神,声音平静的让人觉得诡异,“我有点累了。”
“我带你去休息!”刚要横抱起苏简却被她抱紧腰间的手缠的没法动作。
“我要陪着外公外婆。”
“好!”苏简越是这样平静的声音,方宇阳越知道她多压抑,“那就这样休息。”
门外已有两副连夜让人赶制的棺材往里面搬了,敛尸换衣入棺材。
秦晓风秦晓军和苏简都眼睁睁的盯着,秦晓兰看不下去,也不敢看,被苏民臣抱着。
十点,秦晓兰秦晓风秦晓军披麻戴孝。
“秦家媳妇,这是你的。”楚欣霞站在角落根本就不敢靠近苏简两米之内,刚要接过那孝服,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拦住了。
给她衣服的李冬花有些呆愣,披麻的秦晓兰秦晓风秦晓军也停下了动作。
“妞妞!”不管怎么说,楚欣霞也是秦晓军娶的妻子,还是他儿子的亲妈,公公婆婆死了,她作为儿媳妇是一定要给他们披麻戴孝的。
“她不配。”苏简声音冷厉,眼神吓人。
方宇阳轻轻揽着苏简的肩膀,坚定的站在她身边。
李冬花都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,浑浊的眸
子看了眼畏畏缩缩的楚欣霞,“孩子按照习俗,她怎么也得。”
“她,不,配!”苏简眼眸幽深无比,也带着些许波动,“不要在让我说第二遍。”
咚!
对李冬花来说,还从未见过用这样命令的语气与她说话的温柔和善的孩子。
只是谁都知道楚欣霞是秦晓军的妻子,这哪有公婆去世了,儿媳妇不给送终的,若知道是她公婆的一个外甥女阻止的,指不定落多少人话柄。
老一辈的思想也好,年轻一辈的思想也好,秦晓兰已经嫁出去了,苏简虽然是张喜秋和秦满汉的外孙女,不管平生多喜欢,但他们没在了,作为小晚辈的她,怎么能越权不懂事的管到自己舅妈头上?
惹人笑话,也会引起不好的风评。
刚要劝说,秦晓风也开口了,“简简既然这样说了,就这样做吧。”
秦晓风不是张喜秋和秦满汉的亲生儿子,甚至认回了原来的家庭,可他们并没有脱离父子关系,平常过年过节都会回家,拜访左邻右舍,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,在他们心里已经认定他就是秦家长子了。
作为长子,秦满汉张喜秋不在了,他有权管家里的
事。
他都这样说了,别人就算议论也说不得苏简太多不好的话。
楚欣霞脸色变化了好几下,她身边的父母神色也冷了下来。
不说苏民臣的身份,秦晓风的身份,但凡收到秦满汉和张喜秋死了的消息,名门望族铁定会过来吊丧的,若被他们看到他们女儿不给公婆戴孝,还不得被指着脊梁骨戳死。
退一步说,他们女儿怎么就不配了,她也是被张喜秋和秦满汉承认的儿媳妇,前天晚上回来,还不得巴巴的给他们女儿送钱道歉,然后承诺他们是一家人会帮着还债。
李冬花收了麻衣,另外给了白布给苏简,那曾想苏简没接。
拿了白布的苏民臣见状本想帮她接了,却被方宇阳拦住了,苏民臣抬头看了眼方宇阳。
方宇阳面色清冷,“叔叔,苏简现在不想要,也不会戴的。”
“妞妞!”苏民臣一听,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就酸了,“你外公外婆已经。”深吸一口气,“已经在那躺着了,明天就的下葬了。”
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,她不戴白布又怎么样,她外公外婆死透了,救不活了。
秦晓风也看不清苏简此时的想法,悲伤的
眸子扫到她身边的方宇阳,他却很了解苏简的想法。
苏简走到管材边,接过要点油灯的打火机,亲自给两个棺材上头放置的油灯点上火。
盯着晦暗不明的火焰,苏简手轻抚棺材头,“我知道,他们回不来了。”转而看向自家爸妈舅舅们,“在凶手未曾捉住之前。”眼眸阴冷起来,“我不配!”
她不会放任害死她外公外婆的人逍遥法外,任何人哪怕是天王老子,她都要他们替她外公外婆偿命。
苏简此刻的表情,配上两副棺材上晦暗不明的火光,真真让人觉得是只只会索命的厉鬼。
也在这一刹那,苏简敏感的察觉到楚欣霞以及她背后父母的心虚。
农村的葬礼和城市不同,吹吹打打的多,甚至会请专门办丧事的乐队过来,整个氛围说悲伤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压抑。
面对人来人往听了消息过来吊丧的人,苏简一直像个外人一样站在跪着的秦晓兰等人后面,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来了又离开的人。
苏小妹不是第一次来苏简外婆外公家了,先前这房子建成的时候,苏简外公外婆虽然没做酒席,也只请了周围熟悉的人,她听了依
旧和张域在他们乔迁席的时候过来祝贺的。
一进门,也许屋内悲伤压抑的气氛,苏小妹眼泪又控制不住刷刷的直掉。
“大嫂!”挺着大肚子看到跪在地上没多少血色的秦晓兰,眼睛彻底模糊了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秦晓兰的声音因为之前撕裂的大哭,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