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云才索性摊开了说,“那是你们张家欠我们的。”
“张家,你说的是我外婆家么?”苏简没想到她松口居然会让封云才以为她拿一百万是所谓的补偿,“他们欠你什么了?”
“你心里明白。”
“不,我不明白,麻烦堂舅公给我掰扯清楚,我怕现在不说清楚,以后更说不清楚了,好歹今个堂老外公还在。”苏简向来不喜欢把麻烦留在以后成为个定时炸弹。
封战平虽然没读过什么书,甚至认识的字也少,当初能学到一些医学药理,还是张轻易言传身教让他帮忙学到的,但是世故道理他还是懂的,他也想听听,他儿子怎么来的那种张家欠了他的想法。
封云才张嘴欲说,发现,却不知道怎么说了。
因为细想,张家真的欠了他们什么?就因为张家没将他们的医书拿出来给他们?那本来就是他们张家家的东西。
哪怕张喜秋父亲教给他爸的太极,也算师傅教徒弟,对学会的徒弟有要求不应该么?
人家毕竟也可以完全不教。
还是,后来村子里的人自发的给张家孤儿寡母凑得一些粮食?村子里就她们家死了男人,张喜秋母
亲身体也不怎么好,不然也不会死的早。
她们也没强求过村里人给粮食给她们,甚至给了粮食当天还会叫村里所有人都去她家吃饭,村里别看只有十户人家,生下的孩子可不少,一家家的人在她家吃一顿,说到底那饭菜也就吃回去了。
“我。”封云才看向了封战平,“我爸妈本来可以搬出去享福的,就是因为张喜秋家,所以才留在了这里,怕张喜秋回娘家没人接待。”
不说苏简,封战平都被封云才这句话说的笑了起来,笑容里多了一抹悲色。
“我们为什么不搬出去住,你心里不明白?居然拿秋姑娘来说事?”
封云才咬了下牙。
封战平大儿子二儿子刚结婚那会儿哪有什么钱啊,作为穷山沟里的封战平和王秀娟拿不出钱帮衬他们,哪个儿媳妇愿意在结婚又要生孩子,到处都要用钱的时候将公婆接过去住?
久了以后,孩子大了,生活好了,他们自己都过习惯了,封战平王秀娟除了能每年固定给他们送点蔬果,年纪越来越大,看着是年轻,他们也怕万一病了,这可是大笔的钱,更不愿意和他们一块住,每次回来说的好听说
让他们搬出去住城里去。
真要动身,会被他们嫌弃死。
现在呢,他们儿子女儿也老了,自己都是靠着儿子辈孙子辈养着,难道他们还要过去给小辈们添堵?
他们自己也许不觉的什么,他们的儿子孙子,内心怎么想,封战平也大概能想到,再孝顺的孩子,供养了自己的父母已经算尽力做好子女了,还要供养自己爷奶,这也说不过去。
他和王秀娟可以说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了,还要为这事折腾?
“你也别扯那些没用的,我知道,你心里最大的不痛快,就是当初我烧了你从秋姑娘家里偷到的那些医书。”那些医书他是问了张喜秋妈妈,知道不是什么要紧的,出去在外面某些家族里都有的书,未来也许会投放到社会去的。
他这才敢烧,为的是杜绝这儿子的不良心思。
“你以为秋姑娘妈妈不知道,人要是有心告你,小偷小摸的你直接挨批斗去。你这辈子也别想在村里抬起头。”
封云才脸再次红了,但这次不是被气得,而是被封战平这么不给他留面子羞的。
“偷别人家东西,还有脸冲着我和你妈发脾气?要不是你大了
,在外面混出点名堂,需要一块遮羞布,我和你妈才一直忍着,却没想到忍出你这么的自以为是,觉得是我和你妈亏欠你了。”
封战平的心真的被封云才伤透了,背了一只手,撇过头,不看他,“你从小就聪明,想法也比村里所有孩子都多,后来出息了,把你哥哥还有姐姐带出去,帮你哥哥借钱开药厂,在城里过上好生活,我和你妈是开心的。”
“总想着,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,你也会安分,你大哥死了,你说要那药厂,你那些侄子侄女不愿意退股,来找我,我可强迫过你?”
封云才不服,“我给了他们钱买下大哥手里的股份。”
“那是钱的事?”封战平也红了眼,“你大哥为那个药厂操心操肺的,你那侄子侄女看在眼里,他们看重的是你大哥对药厂的那份用心,打出的大兴药厂的名声。”
他大儿子憨厚忠实,教出来的孩子也是一个性子。
“罢了,跟你说这些没用。”封战平摇摇手,“你要卖了那药厂就卖了吧。”
左右都是为了钱,不会用心经营的人,省的到最后那药厂变得一文不值,要药材上出点什么问题,那
才真是造孽。
不顾封云才什么想法了,封战平拍了下苏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,面带和蔼的笑,“小简子,堂老外公没事,有点渴了,能给我倒杯水么?”
“嗯!”苏简越发敬佩封战平,哪怕面对自己的儿子,也分得清自己的立场。
苏简不明白,封云才既然聪明,就应该看出来,他父母根本就不偏爱封云哲,而是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