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云浮过夜空,遮盖住了月光。
南荣集镇被一层阴影笼罩着。
打更的更夫“梆、梆、梆”地敲着梆子,嘴里念叨着:“天干气燥,小心火烛。”
此时,大部分人家都灭了灯,但仍有一部分宅子的灯火还未熄灭。
廖脉的深宅大院内。
南荣廖青正在对着泥人傀儡刻苦练习,一边出拳一边还发出“喝、喝”的喊声,气势十足。
哪怕此刻已经是深夜,他仍旧不愿休息。
廖脉的掌舵人,三转巅峰强者南荣廖火站在一侧,抚着胡须,脸上笑意连连。
自从前几日南荣廖青顶着个熊猫眼回来后,就火急火燎地要求家中侍卫教授拳脚功夫。
那股劲头,可是南荣廖火从未见过的。
询问之下方才得知,原来南荣磊为了勒索钱财,竟是将所有同窗堵在门口殴打了一顿。
初始,南荣廖火很愤怒。
居然敢殴打他的宝贝孙儿,连他自己都没舍得打过。
可随即又冷静下来。
自己贵为家族长老,要是为了小辈间的争斗而出面干涉的话,岂不是坏了规矩。
惩治一个小小的南荣磊不是难题,关键是惩治之后如何收场?
破坏的规矩还怎么修复?
其他族人会怎么想?
与自己对立的分脉势力会怎么看?
南荣胡川这个老贼会怎么做?
定好的规矩,一旦有人带头破坏了,接下来的只会是第二次破坏,第三次破坏。
比如今日你打我一顿,那明日我就纠集人手找回场子。
争斗从小小的学堂升级为了各大势力的比拼。
到那时,家族还怎么团结一心,迎抗外敌?
光是内耗就被耗死了。
南荣廖火很欣慰自己的孙子没有像别的纨绔子弟一般,被人欺负了就向家族哭诉、寻求庇护。
而是默默练习,誓以自己的力量还击回去!
夜越来越深了,南荣廖青终是练地乏了,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“廖青,再过两日又是学堂发放补贴的日子了,到时候南荣磊定会再来勒索,你可有信心将他打败?”
南荣廖火看着孙子,面目慈祥地询问道。
“当然有!”
南荣廖青挥了挥红肿的拳头:“上次南荣磊能赢,无非是讨了技巧的便宜。
我已苦练五日,拳脚功夫大有长进,加上我的体格比南荣磊要强壮许多,下轮再战定能将他打败。”
“呵呵,有志气!”南荣廖火先夸赞一句,继而话锋一转:“你能看清自己与南荣磊的优劣势,这点很不错。
但轻敌之心不可有,知道吗?
我支人问过学堂侍卫了,那南荣磊能在迎战数人的情况下做到干净利落、一击制敌,手段相当不俗。
以我看来,廖青你想要在两天后打败他还是有难度的啊。”
“爷爷,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。”南荣廖火翻了个白眼,不服气地嚷道。
“哈哈,你有几斤几两爷爷我还不清楚吗?
虽然你这几天有在刻苦练习,难道别人就没有吗?
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啊。”
“知道了,爷爷,我会认真对待的。”
“嗯!这才是我的好孙儿。”
...
一晃眼,距离上一次发放补贴已经过去了六天。
南荣磊抢劫勒索的风波,没有扩散,没有闹大,反而有了渐渐平息的趋势。
没有什么长辈出面破坏规矩,来找南荣磊的麻烦。
学堂长老对此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,仅仅是在上课时稍微提了句“同窗之间要适当切磋”。
在这期间,有几名学员气不过通宝被抢,重新挑战了南荣磊。
但在南荣磊轻描淡写地将他们打趴下后,所有人都意识到,自己若不勤加练习拳脚功夫,还是要被狠揍一顿。
所以,一股学习拳脚的热潮在小小学堂内席卷开来。
拳脚教头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会这么受欢迎。
上课时,所有人除了都聚精会神地听讲之外,课后还主动跑来询问求教。
这股子热情,可是他任教以来从未见过的。
往年的学员,每逢上基础拳脚课,都是一副兴致缺缺、哈气连天的模样啊。
当然,学堂内的变化还不止这点。
南荣磊因为在门口抢劫勒索,导致他成了全体学员敌视的对象,被所有人孤立了,彻彻底底地成了个“孤家寡人”。
没有人跟他说话,没有人跟他打招呼。
对此,南荣磊毫不在意。
很快,七天过去,又该发放补贴了。
学堂长老依次发放了每人三枚通宝的补贴,南荣磊也再次行动了。
“南荣磊,你抢一次还不够,还想抢我们的通宝?”
学员们看到这家伙双手抱胸、堵在门口,又惊又怒。
“对,每人一枚通宝,不交别想从这出去。”
“可恶!南荣磊,你欺人太甚!我要向你挑战!”体型最为高大的南荣廖青怒喝一声,率先站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