墓园里出来。
他们有的说着话,有的上车离开,没人注意到这边。
“现在已经都结束了,你不用来这一趟的。”
“没事,刚刚看他们都上车,但是没人来接你,正好,我可以载你一程,先上车吧。”
现在钟宛跟他关系熟络,也不客气,径自上了车。
温郁观察力确实很好,秦家没了老爷子,不会有人照应她,秦家的叔叔婶婶基本不会过于对她关照。
更别提主动安置。
她也没那个意思,但是一个人在外边站着,看着确实有些孤寂,没想到被温郁给看见。
“这边离市中心挺远的,麻烦你跑这一趟。”
“放假了也没什么事,我就是担心你。”
温郁说:“老人家走得那么突然,想着你应该会很难过。”
钟宛嗯了声:“是有些。”
说得淡,其实都憋在心里。
就算不是亲人,可秦爷爷照顾了钟宛几年。
这些年,把她当亲孙女一样对待,丝毫不会比秦晓瑜或是谁差,她上了大学,有时候老爷子还会偷偷在她包里塞钱。
钟宛拒绝,他就笑呵呵地说:孩子大了,需要钱的地方多,以后考研工作什么的哪项初期不要钱啊,他老人家要这么多钱也没大用,不如给孩子们。
以前他还经常说自己年轻时候跟钟宛的爷爷做兄弟那阵子的趣事,钟宛喜欢听,他也愿意说这些来逗钟宛笑。
只不过这些年一个个看着昔日的战友走了,他老人家也感慨,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也成了一捧黄土。
那时候钟宛还觉得这种事一定很远。
谁知道就这么突然,到了眼前,不得不面对。
这辈子最遗憾的事莫过于知道感恩后想去回报,再没了机会。
“其实刚接到消息还有些不能接受,这些年过来,没经历过生离死别,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,我自己的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,那已经是很多年前,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身边一个活生生的人离开是什么感觉。”
温郁说:“没事的,钟宛,老人家生平人好,就算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肯定也能过得更好,你能做的已经做了,剩下的,就是让你自己好好的,那样老人家就会很欣慰。”
看得出他很迫切地想安慰她。
钟宛淡笑:“别担心我了,不是接我的吗,走吧。”
空旷的公路,路边的轿车缓缓驶离。
不远处墓园门口,一行人立在那儿,恰好看着钟宛上车那一幕。
瞧见她上车之后,车没有立马开,而是过来一会儿才开。
这就容易让人联想那几分钟里头人在做什么或是说什么。
陈墨饶有所思地侧头问秦忱:“那车谁的,认识么。”
秦忱没理,也没什么神色。
他拿出一盒烟,边抽出烟边往自己车那儿走:“今天你们过来帮忙了,我请吃饭,走吧。”
陈墨有些意外。
等秦忱先走了,张元恺道:“应该挺明显的,除了温郁,还能有谁?”
陈墨看他一眼。
自从上次的事出后,几边人有一段时间没联络,但几家都是熟络的,秦老爷子出事他们这些往常和秦家交好的不可能不来参加葬礼。
加上到底是认识几年的兄弟,张元恺低头道个歉,之前那些事就都当没发生过。
只不过张元恺这些天比以前闷了些,一直不怎么说话,这还是难得的开口。
陈墨淡哼:“你倒是对这些清楚得很。”
“那不然忱哥能是那个反应吗,提也不提的,他不会不清楚人家温郁是个什么车型,怕是钟宛刚上去的时候就认出来了。”
陈墨没吭声,拔脚往路边走去。
张元恺跟着,忽的说:“你说秦忱到底是怎么想的,他难道真的不打算搞那人吗。这要是放以前,他处理方式可不是这样的吧,要是我,我这气可咽不下去。”
陈墨道:“那你觉着他该怎么处理?”
“能怎么处理,之前你可看见了,又是进医院又是那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不给,要是我,不往死里整都不算数。”
“秦忱以前手段那么狠的,现在倒是什么都不敢了。”
张元恺说这话时带了些嘲意。
陈墨停下步子,睨他:“怎么着,这话什么个意思。”
张元恺抿唇,瞧见对方眼神,也知道自己话是说多了。
“不知道的听这话,还以为是准备报复谁呢,前段时间秦忱对你动手,你挺生气的是吧。”
“可我告诉你,这事和你没关系,和咱们都没关系,你最好别不长眼地去打钟宛什么主意,我把你当兄弟才提醒你,要再整什么不入流的事,我都会看不下去。”
张元恺说:“我哪里敢,你也知道我这人就只会打打嘴炮,说两句过个瘾而已,再说,我怎么还敢去惹。”
陈墨收回视线:“最好是这样。”
张元恺笑笑,连连点头:“是,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