颗心脏都无法抑制,像是要做什么疯狂的事才能压制住。
就算是以前,他也没有想过对钟宛做什么。
他可以对任何人下狠手,唯独对她做不了。
此时看着她护着另一个男人的样子,他再也做不到以前那样了。
他甚至想连同她一起毁了。
让她再也不能在他眼前,再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伤他。
他也不会再因为一个人这样,变得不像他自己。
钟宛还在叫温郁,怕他有什么事,对方挨了秦忱那一下,意识不太清醒,嘴角破皮出了血。
她就拿纸去擦。
秦忱看着这些,抽出一根烟,拿打火机点燃。
他捏着打火机的手在颤抖,像是得了什么病,完全止不住,连一根烟都点不燃。
他清楚,他被钟宛影响得太深。
太过记着这些,心脏抽疼,所以手也不受控制。
“钟宛。”他将烟丢了,忽然叫她。
钟宛看过去。
秦忱说:“你知道吗,当初我谁都敢得罪,谁都不怕,只为了走到如今这个位置,那时候我就说了,这个世界上任何人说的话我都不能信,因为我不会让自己陷进去。”
“可是我唯独信了你那天说的爱我,我说过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说爱我,我信了。”
钟宛默然。
“我甚至是,第一次想着也去尝试着付出真心,可是现实告诉我,这种事真的太蠢。”
“既然这样,那就算是毁了这些我也不会在乎,对吗?”
钟宛身体骤然僵住,不敢置信地看他。
然而秦忱那双眼里,只有无尽的寒霜。
钟宛清楚,他决心做一件事时,就是那样的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反正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不怕再做一次对吧。我早就清楚温郁这个人了,只是一直没说而已,他好像有什么心理缺陷,很好啊,是教授啊,这样的人更容易因为一件事痛苦一辈子。”
钟宛听着这些话,遍体生凉。
这样的话,她曾经听过一遍。
他以前说,既然那个人喜欢画画,那就让他再也碰不了喜欢的。
后来因为一场意外,他的手永久性创伤,再也做不了细致的活,只要拿起画笔手就会抖。
那家人没钱。
秦忱是从穷苦走过来的,他太过清楚对于一户普通人家来说唯一的希望是什么,高考,就是一个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希望。
那时候,不管钟宛怎么痛哭流涕地求他,威胁他,拿刀吓他,也无济于事。
秦忱的本性不就是这样?
可是温郁不同。
温郁真的不同,这是钟宛这么多年以来,第一次那么不希望一个人受到恶意,不只是她,她身边任何一个朋友也是这么觉得的。
夜已经黑得彻底。
路边偶尔有路人经过,不知道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,都没关注。
身边也没有任何熟人,只有她。
秦忱走过来要拉起温郁,钟宛拼命去抱住他胳膊:“秦忱,你别动他,你要是动他,我会恨你一辈子!”
秦忱的动作因为这句话有明显一顿。
他看她:“现在你恨不恨我,又有什么关系?”
他扼着温郁将他从地上提起来。
“秦忱!”钟宛疯了,跌跌撞撞要追过去,却一下栽倒在地上。
她从来没那么慌乱过,那么怕。
如果温郁真的因为她出什么事,她会自责一辈子!
钟宛看着秦忱掐住温郁脖子,她扑在地上,手兀的摸到花坛边不知道是谁丢下的啤酒瓶。
可能是很久之前有人在这里喝过酒放这里的。
那一刻,她脑海里什么也没有,只有一个想法。
她捏紧了啤酒瓶,毫不犹豫地狠狠朝着秦忱砸了下去。
……
……
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,没有人能记得清。
那是混乱的,无法理清的。
秦忱只觉得一阵疼痛。
他松了手,放开温郁,怔然地看向钟宛。
对方喘着气防备地看着自己,她手里的啤酒瓶直接破开,只剩了一半。
可见那一刻,她是有多么豁得出去。
秦忱有些疼得恍惚,只感觉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。
他笑了。
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,下手和他一样狠啊。
然后,他看着钟宛丢了啤酒瓶。
奔向温郁,头也不回。
鲜血慢慢往下淌,渐渐迷了眼。
身体也好像支撑不住,那一刻,脑袋里想到的竟然是和她相处时的片段。
——秦忱,我想要你爱我。
——秦忱,我爱你啊,真的爱。
她说过的每句话。
一字一句,那般真心。
事实是怎么样呢,那都是骗人的,她满嘴谎话,分不清哪句是真。
然而秦忱永远不会告诉钟宛,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真的对温郁下手,她那么在乎他,他怎么舍得?
秦忱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,看着钟宛扶起温郁,歇斯底里的喊人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