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槽灯,光影斑驳,周围人的脸看得不像外边那般清晰。
钟宛听秦晓瑜在那边高调地说话,和苗卉聊天时,不经意看过去几眼。
她那个朋友,有些眼熟,听秦晓瑜说是叫路旭。
她记了起来。
或许以前陪着秦忱出席场合的时候在哪见过,不是什么重要角色,大概是混迹在那些纨绔堆里的。
不过井水不犯河水。
除非,秦晓瑜今天是故意来找她的茬。
学生和社会上的青年到底有区别,有代沟,时间久了这点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班上同学讨论法考的事情,人家路旭插不上话,聊车聊生意吧,没共同话题。
路旭玩得不尽兴,没一会儿在一边坐着喝酒,脸色阴得可怕也没人管。
一会儿几瓶酒下去,恰好场子准备散。
钟宛第一个站起身,去拿自己的包:“我还有事,那就先回去了,大家继续,玩得开心。”
旁的人都在寒暄和她说话。
角落里的路旭忽然把酒瓶往茶几上一摔,震得整个包间的人都愣住。
“还没结束呢,这时候说要走是个什么意思,跟我说了吗?”
一行人面面相觑,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。
发酒疯?
班长面上过不去,给秦晓瑜递眼色,问是什么情况。
秦晓瑜抿着唇,表示自己也不清楚。
路旭还在那儿发酒疯,把酒瓶往地上砸。
噼里啪啦,震得人耳膜疼。
“我说你们这些学生,一个个不知道比谁拽,怎么着,挣了几个钱啊?比谁都牛逼是吧?”
他走过去,拉住班长的衣领:“这场子是你的对吧,行,今个儿钱我付了,你们一个不许走,我说什么时候能走就什么时候,行不?”
说着,他自己又笑了:“听说你们专业是法学啊,那是不是以后都要做律师,还真是厉害,我和你说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没点本事还喜欢装清高的学生。”
有几个人神色极为难看。
然而和路旭又不熟,他现在这样,万一谁上去劝,他忽然酒劲上来打人呢。
钟宛倒是坦然,打量路旭几眼,视线直接落秦晓瑜身上。
“你来之前,知道你朋友酒品这么不好么?”
秦晓瑜说:“我…我肯定是不知道啊,要不然,也不会带他过来,看今天这事整的,我也没想会打扰了你们聚会。”
钟宛笑了声。
她算是知道,秦晓瑜能安什么好心?把她这位脾气不好的朋友带来。
那是砸场子的。
秦晓瑜还在不停道歉,嘴上说得比谁都无辜,行动上倒是没一点表示。
看她这样,钟宛倒也不急着走了。
她在旁边沙发扶手上坐下,好整以暇地说:“既然这样,好啊,那就把你这朋友的嘴先给堵上,再去喂醒酒汤,毕竟谁带来的谁就要负责。本来就是个外边的人参加我们专业的聚会,那你这自己的屁股,总得你自己擦吧?”
“你怎么这样说话?”
“那你想要我怎么说,反正这事跟我们无关,我们就在这看着,烂摊子,怕是只有你来收拾。”
秦晓瑜解释道:“那也不是我醉,他在这闹,我怎么拦得住?怎么能把事情赖我身上。”
“拦不住。”钟宛嗤声:“拦不住怎么带过来的,怎么就敢过来砸场子呢。”
路旭站直了身:“你说什么呢?嘴里在那说什么,你再说一遍。”
他走到钟宛面前,钟宛也不怕。
路旭打量了她一会儿:“哦,就你啊,你就是那个钟宛吧,天天欺负我们晓瑜那个。”
“一说我还记起来了,钟宛,对,你爸妈不是判了十几年吗,是个罪犯啊,到现在还在里头蹲着没出来呢,怎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呢,你说你家庭背景这样的有什么资格以后做律师啊,啊?”
此言一出,周围同学神色迥异。
她本人倒是最淡定的一个,面对着路旭的笑,不恼不怒,只是那样盯着他。
她说:“是啊,我爸妈是罪犯。”
“那你呢,你又是个什么东西?”
路旭本来在嘲笑她,被她这样的目光审量,包括她的话。
他忽的就笑不出来了。
两人对视着,路旭咧了咧嘴:“我跟你说,我混这么多年,还没女的敢这么骂我。”
他一把揪住钟宛的衣领:“找死我就成全你。”
钟宛硬着脾气跟他对,她早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。
大不了,那就搞起来。
反正以前没少干,她也不怕。
然而没等路旭动手,他整个人忽然从旁边被一脚踹飞了出去。
足足出去一米多远,猛然侧身撞到茶几上。
空气凝固。
所有人都错愕了,大气不敢出一声。
就连钟宛也是。
事情发生得太突然,也就那么两秒的事,大家不知道是谁敢那么做。
包间口。
陈墨站在那儿,冷眼瞅着瘫地上捂着腰痛吟的路旭。
“怎么着,清醒点了吗。”
外头走廊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