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却发现,他很难从自己的生命之中挖掘出某一件事,能像顾时口中的某一件小事一般色彩明艳。
他回顾过去,发现一切都像是一条平直的线,无波无折。
谢九思有些跑神。
顾时还在说:“不可能是我喂那窝蚂蚁喂得太勤了,它们发展得很快,老头子有一天点卯,发现钟楼墙面出了缝,顺着缝就把那窝蚂蚁给灭了。”
后来还追着他打了一顿,那时候顾修明正值壮年,而顾时自己年纪小,没跑掉,屁股都被打肿。
顾时十唏嘘,把带出来的那只鸡刷上油,看鸡,又开始跟谢九思叭叭他为了吃肉跟顾修明斗智斗勇的事。
谢九思从跑神中回来时,发现顾时正在山洞外边,拿纸张在厚实的雪上擦来擦去。
谢九思扭头看了一眼处理好的食材:“你在做什么?”
“把纸浸湿,包鸡和鸡蛋,埋进炭火下边煨着吃。”顾时混雪搓纸,“咱们家没锡纸,只能这么意思意思凑活一下了。”
谢九思对吃也没有太多的讲究,只是带几好奇,跟出去,学着顾时的动作,蹲下来,一起搓。
顾时一边搓一边说:“幸好咱俩都不是普通人。”
谢九思:“嗯?”
“这种做法卫生可不达标,肠胃不好的人,照我们这么干,吃了都会拉肚子。”
谢九思一顿,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搓。
“不刚跟老头子回来的时候,家里没粮,基本天天就挖点蘑菇野菜地瓜再弄点山泉水之类的凑活。”顾时摇头晃脑,“不干不净吃了没病,味道好就。”
谢九思想想也是。
放以,他们还没意识到“美食”这个概念的时候,也都是茹毛饮血的,没差。
于是谢九思又揉起了手中的纸和雪。
顾时拿手肘戳了戳谢九思:“你对做这个感兴趣?”
“很有意思。”谢九思说,“跟做实验很像。”
“那还是不太像吧。”顾时说,“你那个罡风发电的想法进到哪了?”
谢九思看手里湿透的纸张:“卡在能量传输上了。”
顾时一个文科生,挠挠头,完全帮不上忙。
他跟谢九思两个凑在一起吃完了一只鸡、四个鸡蛋和两个地瓜。
然后在乌漆嘛黑的夜色之中钻出了洞穴。
顾时看了看苍梧观的方向,楞了一下。
谢九思察觉到他的停顿,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并未发现什么异常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
“……唔,没什么。”顾时重新迈开脚,感慨,“你知道在这儿过了十多年,一般晚上都只有跟老头子那个院子的灯是亮的。”
谢九思闻言,又看了一眼苍梧观。
除却顾时和顾修明住的那个院子里亮着灯之外,还有另外一个院子,六个房间住满了人,几乎亮如白昼。
顾时新买的钨丝灯瓦数很高,亮度自然也不必说。
以这两个非人类的眼力,可以清楚的看到明亮的院落里,那些人们正带新鲜与好奇的神情,东摸摸西碰碰,笑嘻嘻地交流什么。
“长这么大,都还没见夜里苍梧观灯火通明的样子。”顾时一边走一边感慨,“现在这样看来,应该挺好看的,能照亮半个山头了吧?”
谢九思疑惑:“想看就把灯打开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啦,但们家很穷的,不是所有的院子都通了电。”顾时回忆了一下,“刚来的时候,檐角还都是挂的灯笼,都破破烂烂,不能用了。”
谢九思微微颔首,若有所思。
顾时跟谢九思回到观里的时候,正巧遇到从客人院落里走出来的顾修明。
顾修明举手电,一步一步走得很慢。
顾时远远地打了声招呼,怕顾修明摔了,一路小跑去。
顾修明跟谢九思打了声招呼,慢腾腾地往走,沉默许久,远远地听到了后边院子传来逗小孩儿的声音,脚步便停住了。
他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院子:“好久没这么热闹了。”
顾时点点头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