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向不能许愿的流星时,顿时感觉索然无味。
他走到谢九思身边坐下,这才发现谢九思的情绪并不高。
顾时把羽绒服穿上,揣着手问:“你不高兴?”
谢九思是条实诚的龙,他干脆点头:“嗯。”
这可稀奇了。
顾时的印象里,从他跟谢九思认识起,谢九思的情绪就十分的稳定,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模样。
偶尔的变化也都是上扬的,比如吃东西的时候、发现新事物的时候和实验成功的时候。
有什么事能让谢九思这祖宗不高兴的?
顾时意识拿出手机来,打开了三界院的微信群,翻了翻,却发现群里仍旧是一些学习打卡和游戏打卡,还有几个组排开黑翻车了在群里对骂的。
一派风平浪静。
顾时摸不着头脑:“出什么事了?”
谢九思想了想,向顾时伸出手来:“信物。”
顾时:“?”
“给我一个你的信物。”谢九思说道。
顾时沉思片刻,怎么也没能揣摩出谢九思这话的意思。
他十分茫然:“信物是指……?”
谢九思说:“证明我是你朋友的信物。”
顾时:???
啊这。
你们妖怪还有这种讲究的吗?
我们人类都只有搞对象的时候才搞这种仪式感来着!
哦不对,我现在不是人类了。
顾时倒也完全没怀疑谢九思讲的这话有什么毛病。
谢九思是个认死理的,压根没有说谎那根筋。再说了,就算是忽悠人的,谢九思又能从顾时手里忽悠出什么来呢?
就好比现在吧,顾时摸遍了身上的口袋,除了手机和充电宝之外屁都没摸出来。
顾时看着谢九思伸到他面前的手,有点头秃:“我现在手边上没东西。”
谢九思顿了顿,目光挪向了顾时的头顶。
……
顾时回家的时候脸色是黑沉沉的,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,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,在跨进山门殿的时候,半点没客气的,“嘭”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大门,差点没把跟在他后边的谢九思鼻子拍扁。
谢九思站在山门殿外,垂眼看着手里的一小撮黑发。
顾时的头发跟他咋咋呼呼的性格并不相同,摸起来绵软而细碎,软蓬蓬的,比起头发,更像是某种动物幼崽的绒毛。
事情是这样的。
顾时没在身上摸出信物,谢九思就要了他一撮头发。
但谢九思不会剪头,咔擦一下给顾时脑袋上弄了个坑,跟被狗啃过似的。
顾时当时不知道,他俩拿到帝流浆之后,谢九思带着顾时回城里吃宵夜,顾时路过一家店的时候看到了玻璃上自己的倒影,当场就黑了脸。
顾时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表。
除了做农活和去卖货的时候之外,他平时出门溜达怎么着也要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,不然也不会有那么旺盛的桃花运了。
结果谢九思这一咔嚓,直接把他的形象给嚓没了一半。
发型在形象管理里的比重占了少说30%,而对没什么钱买新衣服搞穿搭的顾时来说,占了50%。
顾时怒气冲冲地进了自己屋,都没跟老头子打招呼,帽子一摘对着穿衣镜一照,更加生气了。
循声而来的顾修明在顾时屋子窗外抬头探脑。
“哎哟!你这脑袋是遭狗啃了?”
顾时脸一黑:“这不还没秃吗!过段时间就长回来了!”
顾修明拿着几个枣子在屋外边啃边乐呵:“咋回事啊?我看你这也不是被帝流浆给燎了。”
“谢九思剪的!”顾时扒拉着头发,试图把那个坑遮住,“他说要什么信物,反正很认真很讲究,我又拿不出来,他说要头发我就给他了,谁知道他手艺这么差!”
顾修明也不在意什么信物不信物的。
上古时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知识盲区,到底是什么讲究,那都是别人说了算。
他只是诧异:“你为什么会认为谢九思会剪头啊?”
顾时更气了:“当时不也没多想吗?本来以为他就要几根,结果他咔擦了那么一撮!”
顾修明乐坏了,顾时吃瘪可太难得了,他得多看会儿。
屋里顾时脱掉了羽绒服和羽绒裤,对着镜子愁眉苦脸。
顾修明站在窗外感受了一下寒风,赶紧帮顾时把窗户关了,推门进去,骂他:“不开暖气就脱衣服,作死啊你?回头又冻病了给我老头子添麻烦!”
“不会。”顾时摆摆手,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东西,“谢九思给了我这玩意,我都感觉不到冷了。”
顾修明探头一看:“这是什么?”
顾时苦着脸摆弄着自己的头发:“龙鳞和龙须,谢九思自己的。”
顾修明轻嘶一声:“好东西啊!”
“确实。”顾时点头,摸着自己头上的坑,“用我的头发来换好像是赚了。”
顾修明纠正:“岂止是赚了,这简直是血赚。”
师徒两个都不认为顾时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妖怪。
了不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