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飞燕一愣, 侧头去,只见阿眉的手不知何时已捏在了匕首上。她心道不好,忙将匕首横削过去, 半点不在乎会不会割断阿眉的咽喉。
可是阿眉既然出手, 又怎会让她逞。当初苏梦枕死后, 她又辗转活了几世,本来只领悟了一半的武功心,如今早已烂熟于心。哪怕平日很少用, 要对付上官飞燕却也绰绰有余。
阿眉纤细的手掌轻轻在上官飞燕的手腕手臂和肩膀拍了三下,只听三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,上官飞燕的右手便彻底垂在身前。
她一张绝美的脸已疼得扭曲,怨毒地望着阿眉,忽然左手射出几道寒光,瞧也不瞧地就转身向外奔去。
花满楼忙挡在阿眉身前,衣袖一挥一招‘流云飞袖’拦下了所有毒针。听得那针落在地上的叮当声,花满楼心头一紧, 只觉那些针仿佛是掉在自己心里一般。
阿眉着已经逃没了踪影的上官飞燕, 心中轻叹:到底是太久没同人动手,她出招已经比从前慢了许多。若是那人还在,只怕又要说教了。
花满楼此刻离阿眉近, 更清晰地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。
“坐着别动!”向来温和的花家七公子,少有如此强势一面。阿眉不由一愣, 原本想说的话被咽了回去, 只得乖乖坐在凳子上。
不多时,花满楼已拿了药和干净的布过来,想给她包扎。临到阿眉跟前,他方才记起自己目不能视, 并不适合给她上药。
见他没了动作,阿眉几乎立刻猜到了他的想法,接过瓶子轻声道谢,便自己给自己的伤口上药。药味混合着血腥味,就像两只手在撕裂他们一直维持的平衡。
将伤口处理好后,阿眉将药瓶捏在手中想了想,道:“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我会武功的事。”
见她终于开口同自己说话,花满楼不知怎的松了口气,神情略带回忆地道:“我几年前就知道了。”
阿眉抿了抿嘴,她自认为已经伪装很好,前几世也从未有人怀疑过她。为何反而是这个目不能视的人,比别人更早发现。
像是知道她的疑惑,花满楼感慨地道:“阿眉你其实已经藏得很好,若我不是一个瞎子,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发现。正是因为目不能视,所以我的听力总比一般人听得远一,所以每次你有人靠近就加重脚步声的习惯,我也听在耳朵里。”
“而你也知道,习武之人的脚步声,总是不一样的……”习武的人,脚步声会更轻更均匀,而阿眉在无人时的脚步声,就是如此。
世界之大无奇不有,在遇见花满楼之前,阿眉论如何也不信一个瞎子真能做到目盲心不盲,可她偏偏就是遇见了。
“既然你早就出了不对,为什么……一直没有揭穿我?”阿眉理解,人为什么要将一个如此危险的人就在自己身边,他就不怕自己是图谋不轨吗。
“因为我知道,阿眉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。她会不动声色地把瞎子面前的障碍物挪走,会体贴地待他如寻常人,会在他不开心的时候陪他在花园里种花。”花满楼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,语气温柔地道,“你说,样的阿眉,我怎么忍心让她难过。所以我愿意等,等她哪天想说了,再告诉我也不迟……”
“若是她永远不想说呢?”阿眉忽然道。
“那便不说吧!世上,又有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?”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,竟叫阿眉有移不开眼。
不知是光太耀眼,还是什么原因,阿眉觉眼睛有发酸发胀,像是蓄积已久的难过马上要倾泻出来一般。
阿眉情不自禁伸手捂住自己的脸,良久,闷声道:“少爷,你能不能先捂上耳朵。”花满楼大概辈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,微微愣了愣,却很听话的用双手将耳朵捂上。
虽然那细碎的哭声还是不可避免的从指缝钻进花满楼的耳朵,他却非常体贴的没有任何动作。就这样,两人一个捂着脸,一个捂着耳朵,对坐到了深夜……
明明还是同昨日一样的太阳,阿眉却觉比从前温暖了不少。她将楼上的花按照习性重新归置好,眉眼间透着淡淡的笑,显然心情不错。
花满楼隔着门,听着外头阿眉轻快的脚步,嘴角上扬,心情也跟着欢快起来。只是想到昨日那个奇怪的少女,他又忍不住皱了眉。
那人数次提到陆小凤,应不是心血来潮,只不知他们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