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大夫长长叹了口气,想到那个英明神武,武功卓绝却下落不明的旧友,不禁心中感伤。若是他还在,明教又哪里会是如今的模样。
辞别于大夫,杨逍便命明教在中原的教众特别留心纪家和峨眉的动静,一旦发现有阿眉的踪迹,便速速来报。
汝阳王府。
一个锦衣狐裘的中年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弯刀,悠悠道:“大师,明教那些乱党依然猖獗得很啊。不知你的计划已进行到何处,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屠龙刀中的那件东西……”
“放心吧王爷,明教如今以四分五裂,已难成气候。至于屠龙刀中的东西……我定会亲自取来给您。”那黑色斗篷下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如是道。
汝阳王微微伸直腿,将手中的刀往桌上一放,爽朗笑道:“我从未怀疑过大师的能力,想当年,若非大师您深夜送信,谁又能想到刘初明那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家伙竟然包藏祸心。不仅私藏前朝宝物,还同明教勾结,意图不轨。”
“只是这屠龙刀中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重要,若不慎落入明教手中,只怕将来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。大师,你说是不是这个理?”
斗篷中传来一声轻笑,那人嗓子有些沙哑地道:“是呀,如此心腹大患,还是要彻底毁灭才好……”
又是一年春来时,窗外的桃花被风吹落了几片,悠悠然落入酒杯中。杨逍晃了晃酒杯,见里头的花瓣随酒色起伏,醺醺然似饮了不少陈酿,连颜色都红上几分,不由自嘲道:“现如今,竟连你都敢抢我酒喝了。”
“若非公子相请,那花又如何能有幸同饮。”燕娘抱着琵琶玉颈低垂,一张鹅蛋脸上透着薄红,正偷偷瞧着那人。此中情意已无需言语,皆在举手投足间。
然而杨逍仿佛没有听见般,只望着酒杯里的花瓣出神,良久才淡淡道:“继续弹。”语气冷漠得仿佛对方并不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,而是个微不足道的乐师,除了弹好琵琶,一无是处。
燕娘何曾被人如此待过,不由神情一滞,双目微垂几欲落下泪来,可终究还是老老实实地拨动琴弦,不敢再多言。
远远的,一个纤瘦清秀的少年背着个药箱往此处走来。杨逍目光如炬,眼瞧着那少年的药箱似乎诡异地掀开了一条缝,一双灵动的眼睛正从那缝中悄悄往外打量。
此时再看那少年,眉眼间便渐渐有了熟悉的感觉。待那人进了小楼,杨逍突然对着燕娘道:“弹了那么久,想必手也疼了。我瞧你们楼里似乎来了为大夫,不如让他上来瞧瞧。”
直到此时,燕娘已看出眼前这位芝兰玉树的公子来这不是为了寻欢,而是为了寻人。于是手下动作一停,燕娘脸上的泪如昨日朝露,已不见半点踪影。端上最得体温柔的笑,燕娘起身便去唤人。
听着那人哒哒哒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杨逍忍不住摩挲着桌上的酒杯,目光透过织锦绣花屏风,紧紧盯着大门。
那少年极有规矩,背着药箱停在屏风外柔声问道:“姑娘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心里不舒服,能治吗?”杨逍绕过屏风,紧紧盯着这个让自己寻了许久的人,沉声问道。阿眉没料到会在这遇见他,不禁倒退一步,诧异道,“你怎么会在这!”
随即又想起了此处是何地,讪讪笑道:“杨左使好雅兴,我就不打扰二位了,告辞!”说完,转身就要往外走。
杨逍好不容易寻到人,又哪会让她溜走。只见他衣袖翻飞,顷刻间就将人揽在怀中,夺窗而出。
三丈高的树枝上,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正面色苍白地抓住身下的树枝,羞恼地冲地上站着的青衣公子喊道:“杨逍……放……放我下去!”
“你这丫头太过狡猾,我可不敢放你下来。”杨逍知她擅长用毒,稍不注意就会着了她的道。可又不忍断她双手,只得故意将她放在细细的树枝上坐着,让她双手不得空,自然无暇取身上的毒药。
阿眉咬着唇,低头望了望脚下空落落的地面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杨逍目光时刻都在他身上,此时见她面色不对,心道不好,忙抢上前去。
纤细的身影如折断的树枝,从树上直直坠落,惊得杨逍心口狂跳,几乎用上所有的武功奔至树下接人。随着那温暖的身体一起跌入他怀里的,还有阿眉的一指。
阿眉从他怀里钻出,瞧着被点住穴道一动不动的杨逍,不禁捂嘴偷笑。
“杨左使,兵不厌诈,这可是你教我的。当初在峨眉后山,你曾装死骗我,如今我也骗你一次,我们两个就算扯平了。”阿眉笑得眉眼弯弯,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多么笃定杨逍会来救她。
杨逍沉默片刻,突然面色严肃地道:“你怎会我明教的乾坤大挪移?”
听他这般问,阿眉脸上的笑顿住了,惊疑不定地望着他,道:“你知道乾坤大挪移……这是明教的武功?”
“乾坤大挪移乃我明教教主历代不传之秘,教中除教主外,便无人有资格修习。就连我也不过是得阳教主垂青,学了一招半式,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?”
杨逍当初其实不太相信她会和阳教主的失踪有关,一是因为年龄对不上,当初阳教主失踪时,她也不过十岁左右。二是因为她没那个能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