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舟的红眸中一片恐怖的阴翳,他的脸颊轻颤,似乎在对抗那股咬下去的本能。
“先把尾巴放开……对,慢慢松手……你抓得我好疼。”齐乐人强忍着那股不对劲的酥麻感,先抢救自己的尾巴。
宁舟依依不舍地抚摸着他的尾巴,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。
齐乐人立刻把尾巴藏了起来。向来和他的想法做对的尾巴似乎受到了惊吓,乖乖地躲到了白礼服的披肩下,再也不敢摇来摇去地招惹魔王的注意。
“很好,这是奖励。”齐乐人踮起脚,在他脸颊的鳞片上亲了一下,对自己的“驯龙成果”十分满意。
宁舟嘴里还叼着他的手指,突然用舌头舔了一下。
齐乐人:“!!!”
像是被电流击穿了身体,齐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指抽了回来,可宁舟的反应比他还快,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他们四目相对,这一刹那间,齐乐人从爱人的眼神中读懂了那种的渴望。
他饿了。
一种被史前大型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,齐乐人后背凉凉的,他开始反省自己对宁舟的滤镜是不是有问题——还是很大的问题——平日里宁舟对他的温柔迁就让他在“某些方面”上出现了严重的误判,以至于事到临头,他心里疯狂敲起了退堂鼓。
冷静,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。
齐乐人的演技上线了。
他另一只手吊在宁舟的肩膀上,亲热地用脸颊去贴他的脸,一脸期待地说道:“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?”
宁舟:“……?”
齐乐人眨了眨眼:“虽然我也很想要,但是现在不是时候——这里连张床都没有。”
宁舟:“!!!”
齐乐人给了他一个甜蜜的笑容:“所以我们赶紧把血之祭祀的事情处理完,然后回茶湾行宫好不好?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呢!”
茶湾行宫?宁舟混沌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一幕诱人的画面。那是他在隐修会的秘境历练中见到的,彼时十六岁的他怀着愤怒与忐忑的心情来到茶湾行宫,见到了那只被魔王滋养得成熟妩媚的魅魔……不知检点的魅魔引诱他偷情。
他战胜了堕落的欲望,可是却将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了心底,他知道魅魔究竟有多么诱人,每一寸肌肤,每一个动作,还有那唇角眉梢间潋滟动人的媚态,他想在他的乐人身上见到。
很想很想。
齐乐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舟,他一言不发,被鳞片覆盖大半的脖颈间,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。
宁舟放开了他,安安静静地等他指示。
这下,齐乐人都怀疑起了自己,难道他有特别的驯龙天赋?宁舟的神智明显已经被诅咒侵蚀了,可是现在竟然还乖乖地听他的话!
他顿时怜爱之心大起,对自己刚才的过分警惕深感内疚。
“那我们走吧。”齐乐人主动拉起了宁舟的手,拉着他往时空缝隙走去。
可是宁舟却迟疑了,他皱紧了眉:“那里……吓人。”
齐乐人不解地看着他:“吓人?”
宁舟猩红的眼睛里满是可怖的阴翳,他皱着眉,想要用语言去描述,可是混沌的脑海中却无法组织起语句,就连清晰的画面也消失了……他模模糊糊地知道,那里血腥恐怖,不应该让他的爱人看见。
可是齐乐人已经强硬地拉着他,来到了血之祭祀的入口处。
时间在此停驻,空间在此混沌,这是太古世界遗留下来的诸神避难所。
眼前已经是群星山巅的悬崖,再往前一步就是云海雾气中的深渊。
普通人只会畏葸不前,可是当齐乐人闭上眼睛的时候,他能够“看见”前方的道路——一扇雾中的大门。
齐乐人踏出了悬崖上的这一步。
那看不见的大门中盛开了斑斓的光晕,万花筒一般的彩光包围了他,将他和宁舟一起吞没。
再睁开眼时,眼前是一条熟悉的黑暗甬道,通道两旁流淌着涓涓的流水,水面上宛如河灯一样漂满了燃烧的蜡烛,这微弱而繁多的光芒照亮了尽头处十几米高的铁门,门上刻满了诡异的铭文。
这熟悉的一幕让齐乐人屏住了呼吸。
终于,他要见到宁舟的本体了。
他将自己作为一个“稳定器”封印在了这里,整整三年,为的是阻止毁灭本源中可怕的诅咒摧毁他的神智。
可是这个仪式已经到了极限,宁舟的化身出现了被诅咒侵蚀的迹象,这意味着宁舟的本体也到达了极限。
齐乐人的手按在了铁门上,这一刻,他热泪盈眶。
铁门紧闭,繁复而华美的铭文拒绝着别人的到来,齐乐人抚摸着上面的符文,却不知道该如何打开它,这里既没有门锁,也不能用力量推开,它似乎等待着一种特别的开启方式。
齐乐人回过头去,询问宁舟:“你知道怎么打开它吗?”
宁舟从迷蒙破碎的神智中检索着他需要的答案:“好像是,一句咒语。”
齐乐人懵了:“这我怎么可能猜得到。”
宁舟摸了摸门上的铭文,努力辨认了一下它的涵义:“你一定猜得到。只要你要把它写在门上,门就会打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