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年前,您被教廷除名,罪名是爱……”在灾厄恶魔的口中,宁舟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。
齐乐人不是一只混血魅魔,而是一个来自异界的外乡人。他们没有那么久远那么美好的过去,而是在一场误会中一见钟情。
一见钟情吗?
宁舟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,那是一个长发的可爱姑娘,“她”焦急地握着他的手,将匕首狠狠地送入了自己的心脏。
对,就是这里,他本该记得这一幕,甚至更多。
可是世界意志的诅咒偷走了他的回忆。
宁舟愣愣地站在原地,听到心中另一个自己的声音:
【非要追根究底吗?等到血之祭祀结束的那天,你自然会知道一切。】
【我现在就想知道。】
【你可以知道,只要你控制好你自己。】
【……】
【感觉到血液里流淌着的疯狂了吗?你越是回想,就越是沦陷。】
【怎样才能恢复正常,你一定知道的,对不对?】
【我知道,但我不想告诉你。】
【为什么??】
【因为我不想乐人再为我牺牲。】
【!!!】
脑海中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的少女对他微笑,“她”低下了头,再抬起时已经是一个男人的模样。可是他们眼中的坚定信念,却分毫未改。
他不想忘记,宁舟心想,他不能够忘记。
他不会像他的父亲一样,成为屠戮人间界的疯子。
灾厄恶魔紧张得喘不上气,光是和毁灭魔王同处一室就让它痛苦得无法呼吸,这种恐怖的本源压迫感……它的陛下到底知不知道他在杀人?!
有一只可怜的灾厄恶魔就要被杀死了啊!
就在这时,有一位意外的客人拯救了它。
“你在这里呀。大半夜不抱着老婆睡觉,在这里迫害恶魔,不愧是你!”长翎的黑鸟站在窗外,用嘴敲了敲玻璃窗,“我是来通知的,闲着没事就去一趟军营,兵工厂那里乱成了一锅恶魔粥。”
宁舟沉默地走出了房间。
灾厄恶魔这才松了口气:“呼,得救了……”
黑鸟咯咯怪笑:“岂止得救,你还逃掉了军营的处置工作。让陛下帮你加班,你可真有面子。”
灾厄恶魔严肃地说道:“杀恶魔的好事,我们的陛下永远冲在第一线,我怎么敢剥夺他在魔界唯一的乐趣?”
黑鸟:“唯一?那你就太小看他了,我们陛下的乐趣一共有三项:杀恶魔,考教典,和老婆睡觉。”
灾厄恶魔:“你这个睡觉,是魔界用词还是教廷用词?”
不是它多疑,而是因为它围观了三年前魔王与王后从结婚到异地分居的全过程,这期间似乎……可能……绝对没有吃牛排的时间。
黑鸟沉默了。
于是灾厄恶魔也沉默。
它觉得自己对魅魔王后的滤镜破碎了。
“难道只有处男才可以成为魔王吗?”灾厄恶魔发出了灵魂质疑。
“那你没指望了,洗洗睡吧。”黑鸟说道。
“我不信——!!!”灾厄恶魔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,在地上抱头痛哭,“在我们魔界,不是处男也可以当魔王!!!”
黑鸟怜悯地看着它:又疯了一只。
………………
齐乐人做起了梦,这是难得的体验,更难得的是他知道自己在做梦。
梦里,他只有半领域级,还无法凝聚化身,却又急着去魔界找宁舟,于是他去恳求先知。先知在黄昏战役中活了下来,继续掌管着黄昏之乡的一切。
——三年了,我已经无法再忍受分别,我想见宁舟。反正我在黄昏之乡也派不上什么用场,你就让我去魔界吧!
先知温柔地注视着他,像是在注视他的命运。
——你可能会死。
——那我就要永远躲在黄昏之乡吗?
——我希望是这样,但是你注定不会听我的。
先知放走了他。
在前往魔界的路上,齐乐人听说了宁舟失踪的事情,他千辛万苦地镇压了议事团的叛乱,救下了龙蚁女王,可是历史却改变了。
——宁舟去了哪?
——我不知道。
——他的本体应该在血之祭祀,离开的是化身,对吧?
——血之祭祀是什么?
——?!
——宁舟受伤了吗?是不是断了一条手臂?
——没有。
——头发呢?他的头发是不是变短了?
——不,最后一次见到陛下时,他仍是长发。
——怎么会?他应该陷入了时间逆流之刑中,他的身体回到了过去。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体内的毁灭本源!不对,先知还活着,没有时间逆流之刑了,也不会有诺亚方舟任务了!那宁舟……宁舟怎么样了?!
——离开时,他就已经疯了。
——!!!
齐乐人从未这样恐惧过,他四处寻找宁舟,打听他的消息。
——我看到一条魔龙飞向了末日山脉的深处。恶魔们这样说。
得到这个答案的那一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