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出生到现在,只有淋雨,没有洗澡。
她的同舍邻居们更是真实演绎什么叫做虱子再小也是肉。他们在头发上,身上,被子里抓到虱子,不是一把掐死或扔掉,而是扔到嘴里,还要嚼几下,再回味一番。
景平安真想说:我们不缺肉吃!
他们天天把肉拖到外面的坑里扔掉,竟然还要吃虱子跳蚤。
景平安想到那情形就浑身痒,只能用多晒毛毯来安慰自己。
她裹着毛毯,又瞥见旁边窝里的两个小婴儿冻得缩成团,留守的两个成年女野人果和丝正忙着学她收毛皮,压根儿没想着给这两个亲妈不在家的小婴儿盖一下被子什么的。
反正这两个小婴儿的亲妈不在家,她踩进人家窝里也没有谁出来打她。景平安大摇大摆地进窝,翻出她们两家的毯子,给小婴儿铺一层再盖一层。
这两娃的妈不在家,尿在了窝里,其中一个身下更是一堆粑粑。
景平安给她俩挪了个位置,挑了个稍微不那么脏的地方给她俩重新铺窝。
至于清理窝里的粑粑尿这种事,算了吧。没有尿不湿,连尿片都没有,婴儿每天拉的次数又多,她们的亲妈在的时候都不怎么管她们的清洁卫生,景平安现在的年龄也小,没那闲心和精力去给两个小婴儿当奶妈子。
景平安自嘲地想:可真是入乡随俗,我也快变成野人了。
她回到窝里,身上披着兽皮,继续揪着小块毛皮纠结怎么做鞋子。
冷风一阵阵吹过,气温越来越冷,天还越来越阴。
风吹得发出呼啸的声音。
景平安听着声音脑子里都能浮现出一片画面:风在空中打着旋,卷着枯黄的落叶,散发着阵阵寒气。
冷嗖嗖的空气告诉她,夏天已经过去了,多半,秋天来了。
这气温可真是说降就降,任性无比。
突然,丝发出声惊呼。
景平安下意识地想到大鸟来袭,立即往窝边一个翻滚,抄起身旁削尖头的棍子摆出防御的姿势,再一抬头,便见到果和丝站在岩石上,摊开手,脸上写着惊叹和难以置信。
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飘洒洒地飞舞在她们的身旁、空中,洒向大地、山川、草窝。
下雪了!
六月飞雪吗?不对,八月飞雪?初秋下雪?
景平安有点被这天气搞懵了。
雪,越下越大。
天地一片昏暗。
地上,隐约铺了层薄雪。落下的雪融化后,把到处弄得湿哒哒的。
景平安讨厌这阴沉沉冷嗖嗖的天气,更有些担心,不时地看向路口方向:亲妈她们怎么还没回来。
往天,她们不会回来这么早,可今天气温骤降,还下雪了,应该提前赶回来才是。
不过,野人的脑回路,也不太好说。
景平安说不准她们什么时候回来,只能不时地抬起头看向外面。
她等到天都黑了,也没见到亲妈她们回来,不由得担心起来。
雪没有要停的样子,反而越下越大。
地上,已经铺了白白的一层。
景平安坐不住,裹着毛毯到路口张望,又让丝给抱回去,不让她在夜里乱跑,怕有野兽悄悄靠近,把她叼走。
她又等了好久,终于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靠近,还是好几个人的。
景平安仔细听了下,确定是跟着亲妈她们回来了,并且一个都没有少。她长松口气,脸上不由得露出些笑意,一路飞奔地过去,便见十三岁的小少年嗷走在最前面,而他的脸上、身上全是血,身上裹着的兽皮都被扯烂了,胸前几道血淋淋的口子,像是有大型野兽用锋利的爪子尖擦着他的胸膛划过去。
随着她们回来,空气中有浓烈的血腥味飘散开,却没见她们带上猎物。
亲妈走在最后,肩膀上也有伤,身上更是血混着泥,脏得没眼看。
景平安懵了,问:“妈,什么情况?你们这是翻船了吗?”
亲妈听不懂景平安的话,很是得意地拍拍自己的胸脯,再朝自己竖了竖大拇指,一副非常得意自满的样子。
景平安:“……”她伸手摸摸亲妈的额头。亲妈的额头让冷风吹得冰冷,还有雪融化在额头上,就是没见发烧。她再摸摸亲妈的肩膀,有伤口贴着颈部擦过,但凡离脖子再近点,小命就悬了。她看那伤痕,也像是爪印。
亲妈把景平安放回窝里,便开始比划,先张开双臂摆出一个猛兽的造型,又再哇哦一声,做凶狠状,再做出用长矛投掷、石头砸的姿势,最后白眼一翻,脖子一伸,“呃”了声。
景平安读懂了:哦,这是遇到一只大猛兽,你们把它围殴死了呗。
亲妈轻轻摸摸景平安的头,便冲丝和果喊了两声,然后把囤积的毛皮都裹起来,还征用了景平安辛苦编的草绳,把兽皮捆好。
其她野人也跟亲妈一样,把囤积的毛皮都裹起来,还有把娃用兽皮裹起来的。
她们收拾好毛皮,一手扛着卷好的毛皮,一手抱上各自的娃,聚集到亲妈身边。
亲妈,左手抱着景平安,右手扛着一大堆兽皮,带领大家往外走。
景平安心说:这是要搬家吗?夏天不搬,挑在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