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驻地也在逐光。佣兵团长景杭更是年轻有为,模样又俊朗,她有个闺蜜,成天到晚喊着想嫁给景杭呢。
“这你就啊了?那你知道他口中的大儿子又是谁吗?”
“谁,难不成还能是景澜先生?”年轻护工随口说出一个自己知道的,最有名的人。
“可不就是那个景澜!”马哥一拍大腿说。
“什么?这怎么可能?那可是……”年轻护工感觉自己在听天方夜谭。那可是传说中的特殊异能者,和逐光城主一样的传奇人物。
年轻护工自己也是六年前第一场潮汐的亲历者。那时她才十二岁,和父母一起生活在旧城,靠着父亲身为异能者佣兵的一点佣金度日。潮汐来的那天,父亲跟着团队去了城外,看着铺天盖地的变异生物开始攻击城市防护罩的时候,她简直以为天要塌了。
后来父亲死在了那场潮汐里,再也没能回来,她和母亲躲在城里反而被带到地下城,活了下来。
她至今记得朝墨在地下城有条不紊的指挥。也记得景澜先生,黑鸦先生最后出手力挽狂澜的样子。
马哥看着年轻护工有些发怔的表情,继续说:“你知道,咱这个世界有些大佬是重生者,那时候,重生者里就有个传闻,说景予年上辈子为了换点好处,把他亲儿子送进了博士的研究所。”
“七年前,博士还在那会儿,景予年带着他的医药公司投靠了博士,当上了静廷市医药中心的主任,那时就有些人总拿着这件事打趣景予年。你猜他说什么?他说如果这辈子有机会,他还要把景澜送进去!”
“亲儿子!送到博士那里,搞人体研究。这是人能说出来的?更别说他儿子还是后来救了咱逐光城的英雄。”老护工瞥了眼宿舍的方向,啐了口唾沫:“你可别同情他,这叫做罪有应得。”
年轻护工表情空空的,有种三观破碎的脆弱感。
马哥同情地摸了摸她的头:“丫头,我知道你心善,对残疾和年迈的人,总抱有善意的同情。也正因为这样,我才介绍你来这里工作。但是并不是每一个残疾或者年迈的人都值得同情,有的人落到这个下场,只是在为以前的错误偿还代价。”
“别想了,去吃橙子吧。明天我让人给你把排班调一下,你去照顾046号床。那是个城防所送来的大姐,她在去年的潮汐里,为了保护城市,被变异生物弄断双腿,很值得尊敬,人也很好相处。”
年轻护工抿了抿嘴唇,点点头,转身跟着马哥离开,再也没有回头去看那扇离她只有几步远的门。
于此同时,没有吃到橙子的景予年,靠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,病痛的消耗,加上负面情绪的折磨,让他精神一日不如一日,白日里也时常陷入昏睡。
但这天的昏睡有些不同。他做了一个分外清醒的梦。
梦里,世界和现在的这一个完全不同。景澜早早被博士抓去了研究所,而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医药中心主任,
妻子依旧对他爱慕又崇拜,小儿子听话又孝顺。虽然末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峻,但他的生活,却格外顺遂。
直到一天深夜,他听见玻璃破碎的响声,披着衣服走到走廊上,便看见一个漆黑的人影立在墙边。
景予年吓得想要按响警报,却被人用更快的速度按住了手脚,那人的喉咙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来,却又有几分奇异的熟悉感,他说:“爸,是我。”
梦里的自己打开灯,便看见一张瘦到脱形的脸,他双瞳黑漆漆的,看不见一丝活气,眼白布满血丝,眼底一片青黑。头发有些乱,胡子拉茬,穿着一身染血的白色麻布衣服,光着脚。活像是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重症病人。
景予年花了好大力气才认出这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大儿子。他不是在博士的研究所吗?怎么跑出来了?瞧这疯癫颠的样子,看着可真够吓人的。
景予年吸了口气,佯装诧异心痛的样子:“你是景澜?怎么弄成这个样子?”
“博士,用我,做实验。”常年累月的折磨,让景澜的语言功能有些退化。他警惕地看了看窗外,不远处的街道响起凌乱的脚步声,是守卫在带人搜捕他。
景予年自然也听到了,他心里祈祷着这些守卫赶快过来抓人,免得景澜突然发疯伤害到自己。但表面上仍伪装出一副慈父面孔,问景澜有什么自己能帮忙的,他知道景澜最吃这一套。
“帮我,出城。”景澜抬起头,目光死死地盯着他。仿佛溺水的人,死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模样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景予年痛快地答应下来,他把声音放缓,尽量让它听起来温和可信:“你是我的儿子,我会保护你的,不过现在太晚了,如果临时叫车,反而容易让人怀疑。”
他命人去拿了杯热牛奶过来,亲手递给景澜:“这样,你先在这里睡一觉,我明天一早就安排车送你出城。”
景澜信了他的话,他很久没吃正常的食物了,把牛奶端起来一饮而尽,牛奶的味道似乎有点怪异,但景澜不太确地,他很久没吃正常食物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