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小六被冻醒了,起了床,发现窗户果然被风吹开了,便起身去关窗户。
他刚走到窗户前边,突然,一个拿着腰刀的黑衣人从窗户外跳进了屋里,小六大惊,紧接着又跳进几个黑衣人。小六赶紧叫醒燕自远,提起佩刀,与黑衣人交战。
魏公公到底还是在这个雪夜,下了杀手。
一时之间,客栈里充满了厮杀声,很多客人都被惊醒了,四处逃窜。小六一人独挡一大群黑衣人,燕自远携刀去驰援汪文言他们。刚到汪大人的屋里,就有两名侍卫倒地了。同时倒地的还有好几个黑衣人。这些黑衣人仍然是锦衣卫或锦衣卫出身的,他们武功虽然较常人来说算是不错的,可对于汪文言手下的这几个曾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老兵来讲,锦衣卫还是不够强的。
但是他们人多。
黑衣人围满了整个客,不断叫嚣着,几乎都带了黑色兽面具。
雪越下越大。一群人从楼上打到楼下,从屋内打到屋外,不时就会有几名黑衣人倒下。他们虽然人多,但不知道一个道理,那就是穷寇莫追,哀兵必胜。
汪文言他们虽然人少,打得却异常的猛。因为他们知道,打不赢就会死,打的赢就能活。所以,要想活,必须拼尽一切。
然而,失去两位兄弟后,他们只剩下五个人了。而且对手是有备而来,纵使他们再神勇,时间长了也会不攻自破,或是力竭而死。
总之,他们撑不了多久的。死亡,只在今日。
“只要你们投降,交出汪文言,我就可以饶你们不死。你们就这点人,今天不投降,必死无疑!”黑衣人的头头傲气十足地对他们说。
“哈哈,投降,投他娘的降!老子今天要把你的头割下来当球踢!”汪文言的其中一位侍卫徐进说道。
燕自远独自一人带着汪大人突围,汪大人自己手里也拿了把柳叶刀防卫。其余三人为他们掩护。
小六发疯似的乱砍,敌人竟然很是畏惧,不敢向前。凡来一人,小六便能砍死一人。大家都犹豫不决,不敢向前冲。突然,黑衣人中有一人举刀大喊:“杀一人,白银五十两;杀汪文言,白银五百两!”
大家不再畏惧,纷纷向前拼杀。顷刻间,只见得白色的雪,红色的血,交织在一起。
小六他们还在硬撑着,身上已有多处刀伤,手已经被震麻了,却依然紧握着那被砍卷了刃的腰刀。
“他们,到底在坚持什么。”一个黑衣人瞪大眼睛喃喃自语道。
“只是一群不识时务的笨蛋罢了。杀了他们,我们就发财了!”另一个黑衣人恶笑道。
打斗声仍然不止。白色的雪花飘飘落,红色的血液飞溅。
黑衣人中只有一人不同,他身着白衣,不带面具,静静地坐在客栈里,手里拿了杯茶,不时看一眼这些在雪地里厮杀的人,就似看戏一般。
看着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,黑衣人的头头慌了,指着那人说:“秦远之,你别跟个没事人一样,快给我上!”
秦陌(字远之)瞥了他一眼,不慌不忙地举起茶杯抿了口茶,冷冷地说:“不急,还没到时候。让我看看这几个人到底有多少本事,值不值得我出手。”
“看看什么看,现在就给老子上!”头头恶狠狠地说。
秦陌没有说话,只是站了起来,走到窗户前面,打开窗户,看着外面的大雪。
“雪越来越大了么。”秦陌自言自语道。
“秦陌!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!我可是锦衣卫千户,有权命令你!”
“是吗?千户大人?我只是想再等一会儿而已,也没有别的意思。”秦陌略带委屈实则嘲讽地说。
“我看你这厮是不想活了!现在我就成全你!”
说罢,头头拔刀刺来,秦陌连自己的刀都没碰,只是一闪,一擒,直接将其按倒在桌上,又挑去了他的兵器,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,架在头头的脖子上。
“秦陌,你可不能这样啊。我可是锦衣卫千户,是朝廷里的人啊,我,我,我可认识魏良卿(魏忠贤侄子)大人啊!你这样,魏千岁是不会放过你的!”头头吓得直发抖,桌子上的茶杯都被抖掉了地。
“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,千户大人,你应该知道你认识谁也没用,你现在可在我的手里呢。”
“秦大侠,我错了,你就放过我吧。你想要什么都行啊,你直说,我只要有的,都给你。你大人有大量,放过我吧!”头头恳求地说,都快急哭了。
“别,别,别,千户大人,我可受不起大人这两个字,我只是想等一会儿再杀他们,您看成吗?”
“成,成,很成,等一会儿,等一会儿你再杀,等一会儿你再杀。”
秦陌放了头头,又坐了下来,倒了杯新茶,然后转眼看着外面混战的一群人。他摇了摇头说:“不够快,也不够强。”
小六他们已经累到不能再累了,狂喘着气,每个人都觉得胸膛如同被撕裂了一般。身上也染满了血,血从刀口和袖口往下滴着,染红了一大片雪地。他们身上还冒着大片的热气,因为一直狠着劲,小六觉得自己的牙都要咬碎了。他跪在地上,已经站不起来了。
没过一会,他直接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