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缺确实是打起了这块蜂窝大小的腐玉的主意,这玩意儿可是个大杀器。要是整一块这玩意儿,给它制成“炸弹”,碰上什么了不得的怪物直接扔过去——这就叫以暴制暴。
但要收藏这东西确实不太容易,只要温度超标就会“炸”。孙缺想了想,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它放到纳戒中,反正里面目前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。
腐玉被两条铁索悬挂在甬道尽头的石壁上,唯一难点是如何“温柔”地取下这块定时炸弹。
孙缺固然可以用力地挥出鱼藏剑斩断两条铁索,但想必一定会磨出火花。这点温度的上升,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达到腐玉的“融点”。
最安全稳妥的方式,就是将两根铁索一并扯下来带走。
他纵身一跃,已抓住铁索悬在了半空当中。
“尊主......”陈玉楼有些担忧地望着孙缺,见他如猴子一般荡在半空中,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。
孙缺用力一拽,墓室壁顶便洋洋洒洒落下一片尘土。须知他这一拽便相当于十二三个壮汉一起发力,却不见铁索有丝毫的松动。
“这铁索应该是铸进了石壁之中,非人力所能撼动。”
孙缺跳下来,拍了拍手掌,陈玉楼迎面而来,急色道:“尊主,这块腐玉如此危险,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。”
“嗯,看一看附近有无什么机关,能否将这块腐玉放下来。”
孙缺想了想,西夏人将腐玉悬挂在此处,只是为了防范盗墓贼,却又不同于那些死人墓穴。这是一处藏宝库,西夏人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取出其中的宝贝,所以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。
古代除去火把之外,也就夜明珠一类的还能照明。可这么大一片空间,需要用多少夜明珠?
按照这个逻辑,这块腐玉一定是可以移动的。否则西夏人带着火把进来,岂不等同于自尽?
二人分头行动,各自在周围摸索起来,看是否有什么机关。
仔细查探了一番,却是什么也没发现。
孙缺靠在墙边,摸着下巴思考着,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玉门上,眼前忽地一亮。
了尘认为这扇玉门是假的,只是诱导盗墓贼触发的机关。倘若真是如此,玉门怎么会有内侧这一面?
孙缺叫上陈玉楼上前仔细看了看,又小心地摸了摸,确定这实实在在就是一扇真实的“门”,并非虚设雕饰,也没什么销器机关。
“正所谓实而虚之,虚而实之。西夏人兵行诡道,将玉门堂堂正正地摆出来,反而让人不敢擅入。”
孙缺笑着拍了拍陈玉楼的肩膀:“走,咋们出去,从正门再进一趟。”
陈玉楼点了点头,二人钻进地道里,没走多久,便听见前方窸窸窣窣一阵动静。
“哎哟”一声,陈玉楼和鹧鸪哨碰了个头,原来是这家伙按捺不住,摸着黑就要进来。
转出地道后,了尘见三人都出来了,问道:“里面情况如何?”
他很想知道孙缺断言的腐玉究竟存不存在。
陈玉楼将情况大致向二人说明了,了尘、鹧鸪哨听着那蜂窝大小的腐玉,都暗自流起了冷汗来。
这时孙缺说要从玉门进去,了尘也开始摇摆了。
按照他所学的阴阳五行之道,此处不可能是生门。但五行之中阴阳变幻无端,生死互逆。
此时就好比墓主人与盗墓者时隔千百年来了一场生死博弈,猜对了盗墓者得到墓中宝藏,猜错了留下一条性命。
但虚虚实实真假变幻,谁也不知道这西夏人究竟在哪一层。你以为你预判了他们的预判,也可能是他们预判了后人可能预判他们的预判。
这套娃理论如何也无法理清楚,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动手。
由于孙缺和陈玉楼已经从内部探查过了一番,了尘对于这个猜想也不由得多了几分信任。
好歹陈玉楼也是卸岭魁首,这点眼力劲都没有的话,也未免太过笑人。
“咔嚓”一声,孙缺直接用鱼藏剑卸了那把铜锁。
四人灭了明火静立了一会儿,不见有什么动静,陈玉楼、鹧鸪哨才分别自左右两边推开了玉门。
了尘从兜里随手掏出一颗夜明珠向前一照,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团悬在半空中足有蜂窝大小、黢黑无比的腐玉。
“咕隆”一声,不知是了尘还是鹧鸪哨咽了口唾沫,他们知晓了这玩意儿的可怕之处,自然也是忌惮无比。
“不对啊......”陈玉楼嘀咕着,“玉门开了,腐玉也不见动静啊。”
孙缺上前按住玉门,一把推到了底,鹧鸪哨会意,也将另一侧玉门推到了底。
但听见“哐当”一声,似乎是什么机关被触发了,接着那块腐玉正徐徐向上升去!
抬头望去,顶壁上破开一个大窟窿,其中阴气森森,比之墓室之中更为寒凉。
不一会儿,腐玉彻底没入其中,顶壁的巨石再度闭合,丝毫看不出异样来。
了尘与鹧鸪哨对视了一眼,不约而同地对孙缺竖起了大拇指。
“老衲纵横古墓数十年,今日方才知道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看来这阴阳五行之术,也不能一成不变啊。”了尘欣然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