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计?”陈牧问道。
张凌云抬起头来,满是血污的脸不复先前的沉稳,像是个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等着死神的降临。
他笑了,苍白无力的笑着,三十年前,他如眼前的陈牧一样,也只是一个少年。
“请君入瓮计!”
陈牧神情疑惑,表示不解。
......
三十年的那一日,少年张凌云身在铸铁关,关外千里赤地血流成河,刀剑交鸣的声音,璀璨神光已经持续了三个月的时间。
少年张凌云望着不分日夜红光满天的天空,仿佛是鲜血倒流成河,上至天穹染红了天际。
“云小子,你放心有咱们符隐宗的符阵镇守铸铁关,那些杂碎杀不进来的。”
张凌云身边站着一个白衣青年,神采飞扬,嘴里咬着一根不知从何处摘下的叶子,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。
张凌云看向白衣青年,目光之中充满了崇拜。
白衣少年是符隐宗的天才,妖孽,那一群坐在山中久不出世的太上长老都说,未来三十年,如是有天符师诞生,那必定是这位白衣少年。
天符师可是堪比武道境界的封王的存在。
可天符师远比封王境要是厉害的多的多的多!
“三个月了,魔族的精锐都要拼光了。顶多再过一个月,我们符隐宗就可以功成身退。到时候,师兄给你寻一个好亲事。”
少年张凌云低下头,脸上发烫。
“呦呦呦,云小子害羞了。大家快来看看呐。”
远处的人亦是笑道:“哈哈哈哈,聂霄,你别逗他了。云小子还小经不起逗。”
“小?我家花儿说了,给云小子介绍她的堂妹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随即众人哄笑起来。
少年张凌云也开始哈哈大笑。
铸铁关的城头上,一身儒袍的中年人眉眼尽是忧色。
三个月,整整三个月,千里赤地,魔焰滔天,这三个月人族一直在防守,但根本抵不住魔族不要性命的冲杀。
整个铸铁关唯有他和几个人族高层知晓,铸铁关快要守不住了。
“侯爷,退了吧!”有人建议道。
“咱们手底下的兵快要拼完了,大虞亲卫,叶家亲卫都已经死绝了,剑州的剑侍也只剩不到十人,各州府驰援的精锐几乎死了一半多,剩下的人也都重伤在身。”
“一旦,铸铁关失守,我们就是瓮中之鳖。”
被称作侯爷的儒袍男子没有答话,目光更加深邃地望向千里赤地的战场。他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,只怕在合眼之时,魔族的强者突然出手。
即便是三个月的大战,封侯境以上的强者依旧保持着克制。
“侯爷!”
儒袍男子身后的几人齐齐下跪。他们手下三十万人大军,短短三个月只剩下不到十万,拜帅境的元帅都死了六七个,半步封侯也战死了一人。
死伤之惨重,这是近百年来无数次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。
儒袍男子无奈地叹息,眼中露出一抹决绝的狠意。
第二天,趁着魔族组织接下来的进攻时,铸铁关鸣金收兵。关外的将士全部撤回铸铁关。
“要撤军了吗?”
“侯爷下令,固守铸铁关,等待援军。今夜由我们符隐宗守城。”聂霄的眼神中透露着许多忧愁。
这是少年张凌云很少在聂霄的身上看见的。
聂霄继而转头眯着眼睛一笑,对着少年张凌云说道:“云小子,今夜你跟着师叔他们,别被那些魔崽子抓去了。”
少年张凌云反倒是说道:“哼,少瞧不起人。我非要杀个魔族给你看看。自大的家伙,花儿姐姐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家伙。”
而聂霄故作生气地给了对方一个爆栗!
夜无眠,天际染血,三个月来人魔边境却是难得的安静。
聂霄站在铸铁关的城头上,不到三十的他已经是人境之中数一数二的灵符师,人境中最负盛名的天才符师,没有之一。
“魔族还没有行动吗?”
“这一战打了三个月,双方都已经力竭,再打下去对两族都没有好处,也许他们也准备做最后的决战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谦侯的计划……”
聂霄仿佛知道了对方想说什么,打断道:“侯爷的计划并非不行。魔族精锐尽在千里赤地,要是我能够引他们进入陷阱,完全可以将他们击杀于此!”
“可是……让你去诱敌,太危险了。”
“除魔天地间,吾辈义不容辞!”
说着,白衣青年聂霄轻轻一吹,嘴角的叶子飘飘荡荡落下铸铁关的城下。
......
“然后呢?”陈牧问道。
三十年前的那一战并没有听说符隐宗的名声,反而所谓的谦侯却是成为人境的英雄。而那位谦侯正是来自大虞州,叶家的叶谦侯。
“然后,哈哈哈哈。”张凌云的笑声之中,透露着无数的仇怨。
“然后,他们都死了,符隐宗的人都死了。”
陈牧闻言,立刻反驳道:“不可能。据说,当年那一战,人族大获全胜,于铸铁关下覆灭魔族精锐。虽然损失惨重,但其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