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在天朝突然暴毙,老臣惶恐不已,无法跟国主交代,还请殿下给个说法。”
于满仍是不悦道。
“李国能有今日,李孜贡献全无,这样的人来日继承王位,李国也只会走下坡路,孤觉得李孜的死未尝不是好事。”
胤礽这话说的露骨,于满惊讶不已。
半响,于满叹了口气,语气也缓和了许多。
“殿下是个明白人。”
胤礽神色平静地听着他道来。
“李国王子中只有世子已经成年,而国主身体每况愈下,臣深知主少国疑,所以一直追捧世子,奈何世子实在不争气。”
于满说完露出满满的失望与不甘。
那是只有忠臣才有的神色。
“天朝圣宗七岁即位,世宗四岁登基,我天朝一直蒸蒸日上,并未因主少而国运衰退。”
于满惊讶抬头,似是被触动的看着胤礽。
“国主少,臣子便该更加尽心辅佐,相国才智超群,幼子耳濡目染自当萧归曹随,成全李国清政。”
于满听得眼眶微红。
在李国尽忠国主,辅佐世子,结果惹得臣子闲语,国主猜疑,还不如仅仅几面之缘的太子懂得其心。
胤礽看着于满的神色,心下有了几分了解,又道一句话离目的更进一步。
“世子暴毙,父皇与孤也深感惋惜,昨日商议后决定将李国近十年的朝贡减少半数,以表歉意。”
李满听此,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,只能拱手答应。
送走了于满,胤礽并未再回军机处,而是回了太子府。
一连几日浓浓一闭眼全是李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模样,白天也常精神恍惚。
灵芝和白枝看着茶饭不思,面黄肌瘦的浓浓,愁得不知该怎么办。
胤礽走到后院,看到浓浓坐在床上出着神。
这几天处理李国的事已有三四天没回来,一进门便看见一脸倦容的浓浓,赶紧过去询问。
浓浓呆呆的摇头,不肯出声。
“因为李孜?”
听见这两个字,浓浓痛苦的摇着头,光着脚往床下跑去。
还未等脚沾到地上,胤礽便将人捞起来放到了床上。
冰凉的玉足慌乱的蹬着,胤礽将那对小脚捉住,放到了自己怀里。
浓浓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,拿过被子蒙住自己的上半身。
听着锦被里呜呜的声音,胤礽一阵心疼,皱着眉头将人贴着自己,想给她些温暖。
“有什么事说出来会好些。”
胤礽轻轻拍着她,低声安抚道。
渐渐的怀里的小家伙颤抖的没有那么厉害了,又过了一会逐渐露出头来。
胤礽拿帕子擦着她脸上的泪痕,亲了亲她的额头,轻声说着别怕。
浓浓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男子眸光温柔的看着她,一时有些晃了神。
“再躺一会就起了吃些东西,好不好?”
声音仍是低沉温润。
自从他进门之后就一直在和她说话,她不仅一字未回还一直躲开。
他并未生气,一直绕有耐心地哄着她。
浓浓突然对眼前的男人有了一丝信任。
每日睁眼闭眼都是李孜的样子将浓浓神经已经逼到崩溃的边缘。
与其这么疯了,还不如如实和他说了,就是死了也比现在好受。
“是我。”
哭得久了,浓浓嗓子都哑的不成样子。
胤礽将床边桌子上的茶水端了过来,浓浓喝了一些,嗓子好了许多。
“是我杀了他。”
浓浓艰难的说完这句话,脸上痛苦的神色更甚。
不知是因为自己杀了人,还是怕他将自己移交法办。
胤礽听此弯了弯嘴角,她还是信任自己的。
“他的致命伤是后脑,他自己失足摔倒,不怪浓浓。”
浓浓听此错愕抬头。
这几日他一直没回府,不用想也知道是在为了此事忙碌奔波。
李国接班人死在了天朝,如此棘手的事不知道费了他多少心力。
他竟毫不责怪自己这个罪魁祸首。
“那也是我,我刺伤了他,我还…。”
浓浓说着又不自觉的抹起眼泪。
看着浓浓垂泪的娇弱模样,胤礽心里发麻,只想着如何宽慰,又哪里会怪罪她。
就是因为给李孜送纸条的那点气也早已经烟消云散。
胤礽将被子从浓浓脖子上拿下来盖到她腿上,又重新倒了一杯水。
“浓浓不要老是去想,此事不是你的错。”
看着浓浓低着头不说话,胤礽继续劝导。
“李孜在李国强抢民女,毁坏百姓庄稼用来玩乐,手段残忍暴力,作恶多端,这种人死有余辜。”
浓浓眼睛动了动,似有缓解之意。
“李孜的死讯传到李国,百姓皆上街奔走相告,开怀大笑,仿佛过节一般。此事当真是为民除害了。”
听了他的话,浓浓开怀不少,抬头看着他。
他仍是看着她,眸中不似平常般沉稳冷静,而是多了几分温柔和担忧。
浓浓抹了抹脸上的泪痕,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