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还未到早朝,徐述就慌忙过来冲太子耳语一番。
徐述训练有素,若不是大事绝不会如此慌乱。
果然还未等话说完,便来了几个侍卫奉命将太子带到太极殿。
皇帝身体已经好全,此刻正坐在龙椅上面色威严,成王立于下首,中间还跪着那日的刺客。
胤礽行礼后便听到皇帝出声:“太子到了,你把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。”
地上的人看了太子一眼,登时吓得浑身发颤,抖着身子将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。
“太子殿下指使小的祭祀当日行刺皇上,待殿下登基后许小人大理寺卿一职。”
听着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成王出声呵斥。
皇帝亦是问道:“那你一开始为何说是成王指使?”
“太子殿下吩咐若是失败就都推到成王殿下身上。”
此言一出,成王脸色大变,冲着胤礽悲愤道:“我敬四哥为兄长,四哥竟如此对我,我……。”
成王说着便让皇帝做主。
“你可有证据?”皇帝沉着脸问。
“太子殿下给了小人一块玉佩作为信物,那玉佩被小人埋在东宫外头的白色玉兰花盆下了。皇上若不信可派人去找。”
听到玉佩,胤礽变了变脸色,神情复杂。
皇帝看着太子的神情,脸色也暗了暗,抬手吩咐人去找。
过了半个时辰,玉佩被呈到太极殿,显然就是胤礽递给浓浓的那块自己的贴身玉佩。
这东西是端怀皇后遗物,旁人绝不可能有,皇帝看到后震怒,将桌上的镇纸扔了过去。
胤礽肩膀被那石头狠狠一砸,疼的一皱眉,心思却一直在那玉佩上。
皇帝还是不相信太子谋反,于是问道:“你可是有把玉佩给谁了?”
胤礽盯着那玉佩,缓缓拿起后放进怀里。
墨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,唇角却弯了弯,像是自嘲又像是讽刺。
成王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一惊,以为他找到了破绽,顿时紧张起来。
在皇帝再次发问前胤礽撩起袍子跪下道:“都是儿臣做的,与旁人无关,求父皇赐死。”
说完后闭上眼睛,以头触地。
见他如此轻易的认了罪,成王也是吃惊不小,先前想好的刁难之词全都没了用处。
皇帝怒极反笑:“你这是笃定朕不会杀你么?”
“来人,把太子压入死牢,听候发落。”
胤礽面无表情的站起身,进来的侍卫将他的手按在后面捆住,押了出去。
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子在自己面前被押走,成王顿觉神清气爽,暗暗得意。
龙椅上的皇帝疲惫的摆摆手,成王会意紧跟着告退了。
胤礽向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,只是想到那日寺院里大师的话,鬼使神差的认下了这事。
若真能替浓浓挡了灾,那倒也值了。
太子被关进死牢的消息传来,太子府人心惶惶,连秋林这样经历世事沧桑的老嬷嬷都忍不住心慌的前来找浓浓。
浓浓让灵芝扶起跪在地上的秋林,坐在一旁继续看着话本子。
秋林看见浓浓这样风轻云淡,不由得有些生气:“殿下出了事,娘娘怎么一点都不着急。”
“太子是端怀皇后唯一的孩子,当然不会出什么事,嬷嬷担心什么呢?”
话虽如此,可太子妃也太淡定了,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冷眼旁观。
任秋林如何说浓浓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,秋林无法只能告退了。
成王自宫里出来,心情大好,连赶车的车夫都被赏了十两银子,厉丙自是不用说。
“这次就算不死也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。”成王恨恨道。
“太子已经认了罪,此事已是板上订钉,恭喜殿下了。”厉丙奉承道。
成王点点头,随即又感叹,太子竟对薷儿用情如此之深,拿捏着太子的这个软肋,不怕对付不了他。
成王越想心情越好,当晚便和门客喝了个痛快。
众门客还以为自己辅佐的是下一任太子,纷纷向成王敬酒。
一时间成王被哄的以为当上了皇帝。
没过几日对于太子的处置便有了结果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昭曰,太子胤礽,行事悖乱,性情乖张,念及未酿成大祸,姑且杖责一百,禁足三月,以示惩戒。”
胤礽听完后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,俯身叩头谢恩。
宣完旨,侍卫将胤礽带到暗室,绑在了行刑的条凳上。
这时门突然打开,成王不请自来还带了厉丙和一个侍从。
“听闻四哥逃过一劫,特来恭喜四哥了,杀父弑君的罪名只是打一百刑杖,四哥真是得父皇另眼相看呢。”
成王阴阳怪气的说完,心里对这样的处置结果满是不甘,可是杖刑一百足以要了一个人的命,倒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胤礽未置一词,墨色的眸子幽暗深邃。
随着旁边太监的一声令下,厚重的板子直直朝胤礽打去,落在只剩了一件薄衣的胤礽身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胤礽手指稍一用力,表情漠然。
十几杖下去衣服已经染了点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