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漫月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。
张夫人跟张瑞一直都对她特别好,语气也向来都是温和得不行的,怎么可能突然对她恶语相向,甚至还撕了婚书,要解除婚约呢?
楚漫月只能一把拉住张瑞的手,哭成泪人似的问他:“阿瑞哥,你快跟伯母说说啊,我们不能解除婚约的,你那么爱我,怎么舍得……”
她的话甚至都还没说完,张瑞就猛地一把将她推开。
“你爸妈就是一对恶心的豺狼虎豹,连把原配的妻子关起来,让姘头顶替人江小姐的事都能干得出来,我哪还敢娶你?!”
张瑞看着她的眼神里也没有了任何一丝的爱意,有的只是满满的厌恶的反问她:“娶你回去,让你爸妈又继续想办法把我们全家弄到家破人亡,然后并吞我们家吗?”
楚漫月被昔日的爱人步步紧逼,跌坐在地上,满眼都是惊慌:“不是的,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……跟我没关系的……”
“呵。”张夫人毫不客气的冷笑了一声,走到她身边,拆穿道:“你来是申城的时候,也有九岁了吧?在大城市当了十几年的贵千金,就忘记你跟你妈程玉娥从小都是在山区农村里长大的吗?”
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事,就这么被张夫人一语道破。
楚漫月脸都白了,不敢再直视张家母子那厌恶的眼神,抱着膝盖将头埋得非常低的藏了起来。
“走吧阿瑞,以后找对象记得眼睛放亮一点,像这种女孩心都烂透了,少跟她们掺和。”
“放心吧妈,我一定会好好的找个能让您满意的儿媳妇。”
母子两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们父女身上,说说笑笑着走出了病房。
听着母子二人的对话,楚漫月不由的抱紧自己的腿。
是了。
她全想起来了。
她之所以从一开始就这么讨厌那对双胞胎,正是因为初见的时候那对双胞胎精致得就跟小公主似的站在她面前。
而她,又脏又土。
明明她跟她们都是同一个父亲,但差别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
她就像是地上的淤泥似的,只有不断的贬压那对高贵的小公主,才能让她建立自信心。
自从楚星乔走丢之后,双胞胎中的姐姐也从此一蹶不振,任由她跟母亲打骂着。
过了十几年被人尊宠的生活,以至于都让她忘记曾经落魄的自己了。
楚云峰看着女儿的样子,担心楚漫月也不管他了,于是连忙挤出眼泪,后悔极了的说:“漫月,是爸爸对不住你。”
“爸……”楚漫月抬起头,脸都哭花了。
楚云峰拍了拍床,示意她过去。
楚漫月站起来,坐到病床边。
父亲用仅剩的右手紧紧的抱住了她,嘴里不断说着安慰的话,都是我女儿这么优秀,是他张家不长眼,以后有张家后悔的时候之类的云云。
将女儿的情绪安抚住之后,楚云峰这才愧疚的说:“漫月,爸爸跟妈妈之所以这么做,也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,谁曾想……”
楚漫月在他的怀里哽咽着:“爸,你别说了,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。”
楚云峰目的达成,听到女儿的话这才放心的笑起来。
程玉娥进去了,楚星乔也是彻底指望不上的,但只要有这个女儿还在,就不会没人管他。
虽然是下下策,那也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。
他还在心里算计,病房的门突然再次被人推开。
这次来的是一群穿着制服的人,亮出证件,用手铐把楚云峰的右手铐在病床上。
楚云峰脸都白了,还在挣扎:“不是的,跟我没关系,程玉娥不是都已经认罪了吗?”
穿着制服的男人冷笑着望着他,只反问了一句:“你看我们像白痴吗?”
“……”楚云峰没敢吭声。
“带走!”
那人一发话,连人带病床直接将楚云峰推了出来。
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楚漫月措手不及。
她急忙的追了出去:“我父亲身上还有这么重的伤!他需要治疗,你们不能就这么带走他。”
“到了监狱,有人会替他治疗的,您就不用操心了。”那人礼貌的说着,关上了警车车门。
楚漫月跑着想追,但根本追不上,还狠狠的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。
母亲刚入狱没两天,张瑞也跟她解除婚约抛弃了她。
现在。
连父亲也进去了。
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她的楚漫月崩溃的在医院门口大哭起来。
……
入夜。
姜公馆,主卧。
哄孩子入睡的楚星乔推开主卧的门,门一开,就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红酒味。
房间只亮着光线柔和的床头灯,所以楚星乔还没走近,就先看见了躺在黑色床榻上的微醺闭着眼的美人。
冷白无暇的肌肤,跟黑色的床被形强烈的对比,暖黄的灯光勾勒着那似仙似妖的五官,整个画面就像一副天人所画的油画,美得极不真切。
但……不能细看。
楚星乔稍走了些,就看见姜柏年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,有大半都憋屈蜷缩地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