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珏点头：“嗯，做的题了，发都是一模。”

“谢谢，”薛玲玲打开笔记本，一边抄，一边道：“等课了你可以去找班长要卷，班长那有很余的卷，拿到手你可以先试着做做。”

“我们a城的题和京城的难度不一样，你最好赶快适应。”

“班长？”叶珏问：“班长是谁？”

“就是裴珩啊。”

薛玲玲奇怪：“你之前提起他，难道不是因为他是班长吗？”

叶珏握笔的动作顿住，表情竭控制，还是有些空白：“裴、裴珩，他是班长？”

放笔，薛玲玲终于白他的意思。

她噗嗤一声笑起来：“是啊，不仅如此，裴珩的成绩特别好，次次考试都是年级前。”

周婷也转头，懒洋洋的补充：“别去找班长了，刚刚姜老师把剩余的语文卷全拿走了。”

“你要是需要直接去办公室找姜老师就好。”

尚未从惊讶中回神的叶珏点头，迟疑地在草稿纸上画了『乱』糟糟的圈。

“……好，我课就去。”

年级前。

印象里的“纪珩”连学校都不想去。

可是“裴珩”……？

一人的转变真的会这么大吗？

大到身份、不良嗜好。

小到『性』格、成绩。

这种怀疑一直持续到午放学。

青藤一高有晚自习。

不叶珏今天第一天上学，姜和平专门给他批了请假条，允许他提前离校。

夕阳西，漫卷的云彩被染得橘红。

偌大的校园内播放着轻盈悠扬的乐曲，放学时间，人群一窝蜂地涌出大门。

一片黑白相间中，只有叶珏穿着自的衣服。

刚出大门，他便被挥手叫住。

“叶。”

身形高大、五官清隽的叶家老大穿着休闲装，快步走到他面前。

“大哥，”叶珏道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叶家老大叶礼摘掉眼镜，捏捏鼻梁：“今天提前班，爸妈厂里加工，我带你去吃饭，吃完饭再回家。”

“小婉呢？”

“住校了，她学校有床位，半月回一次家。”

见他额前的头发沾有水迹，叶礼蹙眉，他是细节控，工作后愈发严格，意识抬手帮叶珏捋了捋头发，道：“今天第一天上学……嘶。”

立刻转身，左右了，没见什么奇怪的人或物，他眉心未松，警惕的问：“今天上学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？”

“没有。大哥，怎么了？”

被冰冷视线紧盯的压迫感仍未褪去。

叶礼摇头，“没事，走吧。”

“我周要去隔壁市出差，一走应该是一两月，床铺没找到前，你一定等爸妈来接你再回家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我听说a城最近有几起女孩失踪案，来的路上在巷里见不少警察，人没抓到前你一定要保持警惕，别和陌生人说话，也别自走夜路……”

“大哥，我不是女孩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但该有的警惕心还是要有。你嫂刚才给我打电话，帮你找的手机修理厂找到了，能修你的小灵通。”

叶珏脚步一顿，如今年代最流行的手机是诺基亚和摩托罗拉。

小灵通早已被时代浪『潮』淘汰，虽然还有一小部分人在用，但手机坏了后，大部分修理店给出的修理方案都是格式化或换新。

叶礼曾想给叶珏买一部新手机，叶珏却不愿意，那时的他终日一副沉默寡言、郁郁寡欢的模样。

叶礼着难受，叶家大嫂更是心疼，托朋友问了许修理店，都没有办法在保存手机内存的前提，修好手机。

如今终于在a城找到这样的店铺，叶家大嫂第一时间通知叶礼。

叶礼这才着急忙慌的来接叶珏。

面上终于『露』出一分笑。

叶珏『摸』着袋里已经坏了一年的小灵通，细长上翘的眼尾弧度清浅，轻轻应了声：“周六我就去修。”

许久没见他笑，难得展『露』的笑颜又与那部小灵通有关。

叶礼顿住，不由叹气。

叶珏对他的小灵通有着近乎执拗的占有欲。

刚来叶家那一年，偶尔半夜起床时，叶礼总能听见隔壁床的小叶珏闷闷的咬着被抽泣。

他年岁小，刚从爷爷『奶』『奶』家里离开，那小灵通像是他的全部念头，有时候能固执的坐一午，着上面的几条信息，翻来覆去的擦眼泪。

他所有的零用钱都用在了交话费上。

不像别的孩那样买零食、买课外书，小叶珏经常笨拙的敲着键盘，一敲就是一大段话，默默着自的生活，有开心的事、也有不开心的事。

那时候，电话那头永远不会回信的“人”，是比叶家父母还让叶珏信任的“人”。

渐渐地，叶珏长大了。

不再将自沉浸在去的悲伤中，愿意与家人沟通、交流，成了一合格的二哥。

叶礼曾经试探着问他，小灵通那头的人是谁。

那时不会说谎的小叶珏眼睛弯弯，形状姣好的瑞凤眼浸着难的水光，却还是认真的对他道：“是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