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瘦弱的身影穿着破旧的花袄,冻的手指发红,他背上背着木筐,筐子里放着几根木柴,走泥泞的山路上。
应该是忙着回家生火做饭,他走的很快,途中一个趔趄险些跌倒。
不等站稳,便又踉踉跄跄的往前跑。
心跳的略微不安。
叶珏看着“他”的身影,看“他”一脚踏过泥坑积雪,乌黑的头发被冷风吹起,耳朵、侧脸都冻得通红,却未曾停跑动的脚步。
这个梦似乎都跟着疲惫劳累起来。
直到一直看着这人影跑过落满积雪的山头,看着这人影跑进山脚的一处村庄,放慢脚步走进家门后,叶珏才觉得意识渐渐苏醒。
他要醒过来了。
神智彻底清醒的前一秒,他突后知后觉的察觉到。
梦里那一直奔跑的小人,不像是赶着回家。
……更像是躲避么人。
那被他远远的甩身后、甩山林里的人。
……
……
倒吸一口凉气,心跳陡失衡,叶珏猛睁开眼睛,脸『色』煞白,扶着车背大口喘息。
受不得强光刺激的眼睛借着黯淡的光芒四处扫视,他满头冷汗,直到看见车内仍陷睡梦中的同学们后,才反应过来,那只是一场梦。
微微耳鸣的耳朵震得脑袋生疼。
他闭着眼睛,终于适应后,恢复了听力。
一秒,耳边响起一熟悉的呼唤,“……叶珏?叶珏?”
摇晃的视线归。
他茫的转过头,身旁,不敢贸触碰他的裴珩眉心紧蹙,他眸『色』很深,沉沉的,似一团化不开的墨。
不确定叶珏有没有从梦魇中回过神,裴珩嘴唇抿的平直,轻轻的又叫了他一:“叶珏,醒了吗?”
“班长?”太阳『穴』很疼,叶珏奇怪的问:“怎么了?”
裴珩尚未说话,另一略显阴沉的男从身后传来,“你说怎么了?”
他立刻扭过头,身后的人这才从站着转为坐着。
alpha英俊苍白的面上毫无情绪,只冷冷的盯着他看,似有几分烦躁:“做么梦了,怎么叫都叫不醒。”
裴珩素来清冷的音里也有几分凝重:“你耳鸣了?”
这才感受到耳朵里针扎般的疼痛,痛感渐渐消退,留一阵火辣辣的痒意。
叶珏皱着眉头:“……是有点。”
“现感觉怎么样?”语调愈沉,裴珩问:“要不要去医院?”
面前递过来一瓶刚开盖的水,叶珏意识接过,抿了口:“没事,已经好了。”
直到喝完这口水,他才发现居是纪翊递来的。
谈宋上车前就吹嘘过多么多么有营养价值的矿泉水,喝起来倒是平平无奇。
另一排刚扯眼罩的许煜静了静,一脸的怀疑人生,重新戴上眼罩后,他靠着车背不再动弹。
不一会儿,谈宋也醒了。
发现裴珩和纪翊两人围一块,他有点奇怪,却也没多想,只『迷』『迷』糊糊的问:“……怎么这么热闹,是到了吗?”
“没呢,”前面拉开帘子往外看的男同学顺嘴回了句:“应该还有段距离,不过能看见山了。”
心跳顿时『乱』了一拍。
梦境中的景象清醒后便淡去,最后的印象,只是一座积雪皑皑的大山。
……山?
立刻拉开窗帘,叶珏被光线刺得眯了眼。
待总算适应这片光亮后,他朝外看去,连绵不绝的山峰延展至看不见的际,深幽的森林连接成片。
大巴车驶郊外公路上,光暗淡,灰云涌动,无雨的趋势,却照的四周一切都森森。
“这研究所怎么建的这么偏僻?”谈宋撕开一包薯片,一边吃一边纳闷的问。
许煜喝着水:“一般研究所都建人少的郊外,毕竟是需要保密的工作,人越少越好。”
谈宋似懂非懂:“哦。”
紧攥着窗帘的手这才放松来,叶珏看着那片怎么也不可能住人的大山,松了口气。
……真是场细思极恐的噩梦。
从头到尾清晰的感知到他情绪的变化。
裴珩缓缓蹙起眉,眸『色』深浓,盯着车窗外的大山,神情若有所思;
纪翊面『色』愈冷,片刻后不耐的轻啧一,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。
如许煜所言,保密『性』越严格的研究所,选址的方越要远离城市。
大巴沿着郊外公路又行驶了近半个小时,终于,快十一点的时间,青藤一高的学子们窥见了研究所的冰山一角。
“我靠,”谈宋震惊:“么背景啊?这么大?”
占近几千亩的研究所外形庞大,大门处足足有十个保安看守,车子甫一停,门卫室旁等候许久的工作人员便走上前,挂着热情的微笑迎接着带队老师们。
同学们还坐车内没动,姜和平了车,和工作人员们寒暄。
很快,断断续续的,各班老师有序组织着同学们车。
四周皆是一片嘈杂的讨论,叶珏找到自己的行李,拎着行李排队。
人群中,裴珩问他:“现感觉怎么样?”
叶珏一怔,笑:“早就没事了,班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