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被拖着,在地上剧烈摩擦,疼痛让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。半晌后,我才感觉到王子在旁边不断地轻戳我,惊讶非常地喊着,“我说,霍霍,你快看啊!”
我睁开眼睛,原以为的一片黑暗可怖的场景并没有出现,眼前的景象无比奇妙,令人啧啧称奇。
我们此刻居然身处在一片湛蓝得就像一汪海洋一般的空间中,但是我们的呼吸却没有任何不畅。抬头望去,我们竟然能无比清晰地看到外界的世界,仿佛只是有一层水面将空间分成了两个层次而已。
但我们并不能自然走动,只能像鱼类一样,缓慢地向前游动。没过多久,我们看到了不远处类似地面上的花朵的根须,之所以不完全确定,是因为这些根须尽管跟我们之前看过的红色丝线几乎相同,但却更透明些。
所有的根须飘荡在“水”中,像芭蕾舞者的舞姿一样优美,但每支根须处却都有一个刚才我们见到过的婴儿人蛇紧紧环抱着,姿态仿佛像胎儿在母亲子*宫中的形态。但是与人蛇不同的是,他们是真正的婴儿,没有骇人的蛇尾,也没有冷血的眼睛。他们时而闭目眼神,时而睁开纯真无比的双眼,看向中心处,被根须形成的茧所包围的一个女子。
我们绕过婴儿,慢慢接近那位女子,过程十分顺利,没有受到想象中的来自婴儿们的攻击。
茧中的女子穿着朴素,容貌说不上倾国倾城,但也绝对是鹤立鸡群的那种。尽管她此时沉睡,紧闭双眸,静如止水,但却能在她身上,感觉到一种让人卸下所有心防的温暖,是那种生而为人最初的感动。
王大爷看得眼神都有点发直,喃喃自语,“我说,霍霍,你感觉到了吗?真的好温暖啊。”
没等我回应,突然从女子处传来了声音,“你们好,千年来,这里还是第一次有人踏足。你们是失败者吗?”
她的话让我大惑不解,“你是谁?你的话是什么意思?”
她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,“我是某个人的大脑,这具身体为供养我存在,我则为这里提供养料。至于这座城,是胜利者强加给失败者的废墟。这里的东西都是胜利的牺牲品,他们被抛弃,被利用,被污名,被残忍地对待,这一切都是为了胜者想得到的赞美和伟大。”
王子听得云里雾里,不明就里地问,“那你是干什么的?听外面那个祖宗说,这里所有的机关都是由你启动啊。我听你那意思,你好像还挺好、挺伟大的,那你干嘛为难我们哥俩啊?”
“我温养这些生命,使他们有机会再回到自然的状态。我曾答应过一个人,守护这里直至她计划的终点来临。你们做的事情企图破坏这个地方,因而我只能让你们的生命停留在这里。但我本无意伤害你们!”
王子一听这话,脾气瞬间就上来了,大声嚷着,“你都要弄死我们了,还说无意伤害我们!我说,那你可以把外面那个祖宗再弄回去啊,我们哥俩啥也没干,他自己醒过来的好吧。”
我沉默了一会,开口询问,“这里的人好像都在守护一个计划,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?我原本以为这里的主人应该是女姒,但又似乎不对,那么让你们做这些事的人又是谁?你既然都要杀我们了,不如给我们解答一下这些问题啊。”
“阿寻原本在过渡状态中,但却被你们打断了,他已经无法再回到原来的位置,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偏离。我的任务就是继续守护,但已经不包含阿寻。人类就是这样复杂,听到的一切明明只是一个冰山一角,却误认为是整个事实,看到的一切只是一个视角,却以为看到了真相。他要去追寻,也许他的结局就是这个计划的最后。”
我们两个面面相觑,对这番话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。王子迷糊地嘟囔,“你说得这么神乎,那你就别攻击我们了呗。我看你也是赞同那位祖宗离开这里的啊。那我们阴差阳错地把他唤醒,又带他出去,不是正合你心意吗?”
“这是我的使命,内心的想法与表面的行动因承诺的存在而不同。”
王子不以为然地撇撇嘴,“我说,你在这鬼扯呢。说得这么高尚,塔里那些女人还有前面城里那些人,怎么不见你温养他们啊,他们不配吗?”
我们耳边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叹息,“死亡本就是不平等的。人类往往以为活着的时候受到诸多限制,当死亡来临或者奔向死亡之后,人变得自由无比,没有束缚,殊不知死亡也会将人分得优劣不等。”
我听着她净说让人想不明白的话,心想只能问点实际的问题,“我们得一辈子呆在这里吗?我们要怎么出去呢?你真要杀死我们吗?”
“我改变主意了,命运自有安排。你们相信着胜者编写的所有关于失败者的事情,你们不辨真相,不必留在这里,往远处去,可以离开。”
王子撅了撅嘴,凑近我耳边低语,“我说,霍霍,感觉这就是个古代版的人工智能骗子啊。什么胜者失败者的,净说些没用的,不说点实际的,说得好像咱俩想留在这里似的。”
我捂住他的嘴,示意他赶紧离开这里。我们向来时的方向游去,暂且将这些神神叨叨的话抛在脑后。
我们奋力游着,但不可思议的是,当我们回过神的时候,居然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