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着他到了第五层,除了少女人甬在不紧不慢规律地敲着编钟外,似乎没有任何异常,就连树上的花朵都没有盛开。
我扶着被少年放下的王子,紧挨着少女人甬乖巧地坐着,心里暗暗发誓这次绝对不帮忙。
我们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呆了数分钟后,我突然感觉有东西在不停地轻戳着我的肩膀,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打了一下,示意他不要闹。但我当时却没有完全理解,少年说的不要动是指的每一个部位都不要动。
当我收回手,发现上面有很多粘液,我心中顿感不好,全身都僵硬着不敢再动。但是那粘腻的东西却不死心般地戳着我,似乎我不回头它不罢休。
我悄摸地小幅度转了头,视线努力往后瞥,只看见一根枝条紧贴在地面上,我刚想松口气,树枝却突然从地上弹起迅速就将我捆了个结实,同时从相同的方向又伸展出很多枝条将我紧紧捆住,不断往后拖,我情急之中大喊了一句,“祖宗救命!”
少年听到我的呼救,微顿身型后,立刻就跳到我身边,砍断了枝条,并把我一脚踢回了原来的位置。我揉着被踢中的肚子,扒拉着身上恶心的粘液,心里暗自腹诽,这个少年救人的方式真是太简单粗暴了。
但是少年此时却没有闲暇顾及我,正在全神贯注地对付着四面八方伸展过来的枝条。
我在一旁安静地呆着,不敢有任何行为,怕分散他的注意力。但我身旁的少女人甬手上的敲击速度却逐渐加快,引得两个奇数房间也延伸出相同的枝条,整个六层瞬间就充满了枝条“触手”。
我直挺挺地坐着,大气都不敢喘,但是大概是我身上残留有粘液的缘故,它们可以精准无比地向我的方向袭来,让我措手不及,又被五花大绑拖了过去。
而王子的身上也因为被我蹭上了粘液,被枝条捆成了粽子拖向了另一个房间。
我挣扎扭动着身子,想使用我的军刀割断这些枝条对我的束缚,但是随着音乐的节奏越来越高亢急促,我根本没有动弹的空间。
少年看到我们的状况,疾步向我们跑来,但是枝条也让他烦不胜扰,根本无法接近我们。
我们很快被拖进了房间中,房门也随后关闭。我和王子分隔两间,我根本无法观察到他的情况,但我想应该跟我的处境没有太大差别。
枝条的主体是一棵外形极像柳树的树木,房间的地面上垂贴着它的枝条,就像一条条快断的电线。而我被树木分泌的粘液紧紧束缚在树干的位置,甚至连头都不能移动。
我顽抗着想要挣脱,没过多久,我居然感受到有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,但比较奇怪的是似乎只有骨骼却没有肌肉。
我浑身恶寒,但祸不单行,我慢慢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撕咬我,尤其是我裸露的伤口部分感觉更是强烈。但是我全身都无法移动,仅仅转动眼珠,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是什么东西,只得鼓足了力气,不断挣扎。
我心中更担心旁边意识不清的王大爷,他现在就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,情况危急。
但糟糕的是,我越挣扎就被粘得越紧,甚至正在慢慢往树干中心移动。我心里暗道不妙,感觉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,不论挣扎与否,最后的结局都是死。
但正在此时,房门被粗鲁得一脚踹开,少年架着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王子站在门外。看到我还算平安无事,刹那间,抬手将昆吾向我的方向投掷了过来,我瞳孔瞬时睁大,近乎呆滞地看着昆吾逼近我。
但想象中的一刀爆头却没有发生,昆吾刚好插在了我头部之上的树干中,几乎是同时,我就重获了自由。我滑落在地,靠在树干上,反应了一会,才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,虽然劫后余生,但我仍有些义愤填膺,但语气却不敢过激,“祖宗,你救人的方式这么吓人吗?就不能温和一点吗?要是射偏了,我就交代在这里了好吗?”
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,只是冷冷地让我拔出昆吾赶紧出去,别耽误他下面的行程。他带着王子转身离开的时候,竟然还一脸冷漠地补充了一句,“死了成为它的养料也是功德。”
我听到这句话,半站起的身体踉跄了一下,感觉全身的伤口一瞬间都气得生疼。但奈何武力值差距实在太大,我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,表面上还是得毕恭毕敬地把昆吾拔出来还给他。
但在我拔出刀的一刻,一副嵌在树干中的骷髅正对着我的脸,这视觉冲击可真是墓园里放鞭炮——吓死人,让我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。
我打了个寒战,努力忽略刚才这具不知男女的骷髅抱着我腰的感觉,赶紧跟上了少年。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,把王子扔在我身上,收起昆吾继续往下走。
我这会又惊又惧,不死心地追问,“我们还往下走吗?”
少年停下脚步,嘴角勾起,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反问我,“如果我把你们从这里扔下去,你觉得你们能活着的话,我们就不必再继续走了。呵,走吧,还不到时候。”
我眼角抽搐,心想这少年说话,有时候真是毒舌,但也只能扶着王子跟他继续走。我身上也添了不少新的伤痕,扶着大病之后却依旧较我魁梧的王子,吃力地挪动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