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美好的时光结束了,从此便是寒冷无边和漫长修炼的日子。
每一个夜晚她都无比自责,但每一个白日她都痛恨自己的父亲。
那时她每日都守在秘境前哭求,也独自一人去古药宗求了药,只想让父亲相信她能救得了娘亲。
可尽管她跪烂了膝盖,寒风吹裂了脸颊,却等来父亲的一句:
“是你害死了你娘,滚去雪渊,我再也不想看见你!”
九翎就这样定定在窗前站了一夜,眼前都是娘亲和妹妹的笑颜,还有父亲的冷漠。
但自从知道了父亲是为了成全她才用水心诀换得宗主夫人之位,也发觉记忆中的他也没有从前那般无情了。
外面响起一阵轻且温柔敲门的声,九翎这才发觉天已经亮了。
“师傅?师傅你在吗?”
九翎收回了目光,开了门,依旧一副冷傲的模样。
“走,去迎战!”
冥虚门虽然人少,可气场却不能少。
尽管今天是一场苦战,也要叫他们这么些宗门看看,不是人多,修习的久就能赢的。
今日的第一场是关顷对战凤珹。
凤珹迟迟没有出手,看来南栖谷并未小看关顷,自第一场对战之后,就在研究他的心法。
可他的异能连九翎都说不清道不明,自然也不会给南栖谷露出破绽。
就这样两人僵持了两个时辰,日头已至当空,各宗门也都不耐烦了。
有的品起了茶,有的聊起了天,但却没有一个人催促着他们动手。
终于先失去耐心的是凤珹:
“不管你修的是何心法,总归一个凡人而已。”
“若是凡人,必有所求,你来这里无非为了名利,那么就让我看看,你心中的名利到底是什么吧!”
说完,凤珹便化作一阵白雾笼住了关顷。
这雾出奇的浓烈,关顷仿佛置身于一片云海。
隐隐有一个老者声音在耳边回旋:
“年轻人啊,你有一样东西掉在我这里了。”
“看看是这一边的财宝?还是那一边的名望?抑或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呢?”
关顷只是诚实地答道:
“我并未丢什么。你问问别的人吧,我还有架要打呢!”
“果真是个诚实的年轻人。为了奖励你,我要送一份礼物给你。”
“这是一份至高无上的心法,你拥有了它,别说南栖谷凤珹一人,就是整个玄离大陆,都没人是你的对手。”
这次,关顷犹豫了片刻,走上了前去,抬手摸了摸悬在半空的那本心法。
但终究还是未拿走,反问道:
“我也没帮你做什么,为什么要送我礼物?”
“年轻人,我很欣赏你,这本心法自是机缘。”
关顷摇了摇头,后退了几步:
“这不成。”
那声音进一步逼问:
“难道你不想赢了凤珹?拔的这新人大会的头筹?”
关顷想了想,摇头道:
“不想。我来这里打架,并不是为了这些。”
那声音有点急:
“那是为什么?”
“为了……承诺!”
关顷想了许久,才想出“承诺”这个词,九翎给他的承诺除了两本秘籍之外,还答应帮他找出自己的来处。
而关顷给九翎的承诺便是陪着她上霍兰宗,至于是要干些什么,他一句也没问过。
几个来回下来,凤珹依旧没能控制关顷的心魄。
那些灵药,心法秘籍,财宝,美色一贯用的招数都试了,可关顷就是不感兴趣。
还有最后一个法子,就是闯进关顷的记忆,从他的记忆中搜寻他最在乎的人,最放不下的事。
可想要搜寻他的记忆也并未易事,凤珹散了浓雾,集成一阵旋风裹住了关顷。
风眼拼了命得往他后脑勺钻去。
哪知他全身上下都如岩石一般坚不可摧。
狂风都将霍兰宗弟子手里的铜锣都吹得飞上了天,可身处风眼的关顷依旧一动不动。
这阵狂风持续了又两个时辰,不少宗门弟子都躲进了廊下,还有的紧紧抱着石柱。
凤珹还是无法撼动半分,关顷的记忆他还是看不到。
如此下去,也只是徒耗体力。
他便又幻出那老者的声音:
“小伙子,我年轻时候也如你一般,俊朗潇洒。”
“想必爱慕你的姑娘也不少吧!”
关顷不知他在说些什么,只是挠挠头:
“姑娘?”
“是呀,那你心中有没有一直思念的姑娘?”
“没有。我没见过姑娘。”
关顷答得斩钉截铁,就像是万年开不了花的铁树。
“那你的兄弟姐妹呢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痛恨的人呢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!没有!你怎么什么也没有?难不成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?”
凤珹一点儿进展也没有,反而自己乱了阵脚,明显急了起来。
“这倒不是,我是沙地里长出来的。”
刚好关顷的这句话惹怒